一切恍然如夢。
穆晨霜，似乎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裏過。
但是她的的確確、真真實實的出現了。
新店中學的四百多名學生可以見證，穆晨霜是在這裏讀的初一。
隻是她早在半年前就轉學了，而上周五和我吃飯的是詹登吾，我還傻逼一樣勸他多吃了一碗。
那麼，穆晨霜一家三口，是不是在老鷹山住過呢？
李大明說了，道士穆劍青三年前弄死劉家父子之後就消失了，並沒有回答他家有沒有一個女兒叫穆晨霜。
瘋女人的事情，我還來不及提起。
不行，我還得去一趟老鷹山，以及那個叫做粑粑坳的青杠林。
不過得緩一陣子，不能再讓我的父母擔心了。
我已經長大，孽障的事情還是少幹點。
……
周五，我老老實實回家。
第二天大早起來煮麵吃，母親還專門給我煎了兩個荷包蛋：“兒啊！看你身體虛弱，多吃點雞蛋和肉！”
我家雖然不富裕，但也不缺錢。
養我一個獨子綽綽有餘，何況，我真的不需要父母養！
我打獵掙來的錢，三分之一自己揣著，三分之二給了母親。
至於我父親，太凶了，一分不給！
何況，他也不缺錢！
但是，我虛弱了嗎？
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媽，你想喂肥我也沒必要找這種不靠譜的借口啊！你兒子強壯著呢。這個暑假，保準再弄五百塊！”
“可別！”
母親極少生氣，一旦生氣我就害怕。
她和我父親不一樣。
父親生氣是家常便飯，習慣了就當他是罵豬罵狗，懶得去對號入座。
但是母親幾乎不對我生氣，從小到大，像帶閨女一樣帶我。
母親垮著臉，一字一頓地說：“從今以後，你不準再去打獵了，發現一次，就打斷你腿……”
我納悶：“我爸說的？”
母親聲音放大了一些，語速更慢了：“我，說，的！”
我就更納悶了。
“媽，為啥子？我要是進山不打獵，這書學費，這好衣服，還有一日三餐雞鴨魚肉的，我爸也養不起啊！”
“你別給我嬉皮笑臉的！”
母親的表情更嚴肅，甚至可以說冷：“反正你得答應我，要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這招厲害！
我被我父親打罵皮了，他認不認我這個兒子都無所謂。
但是對於母親而言，不行！
不認我這個兒子，我就沒媽了。
不認我這個兒子，以後誰給她老人家養老送終？
但是……
犯得著這樣嗎？
進山打獵，怎麼就招惹了母親。
“媽……”
我放下筷子，撓著後腦勺，開始撒嬌：“不就是進山打獵嘛？難道你真的相信五叔娘是狐狸精變的？或者說五叔娘變成了狐狸精？”
“我以後不打狐狸就是了，我打麅子兔子野雞……”
“亂講亂說的！”
母親敲了一下我的腦袋，還是一臉怒容，不過有點假。
“以後不準說五叔娘的壞話！”
隨後壓低聲音，甚至把嘴巴湊到我的耳朵邊，說起了悄悄話：“人家五叔娘也是你的恩人！以後她真要回來，你要拿她當媽一樣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