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場歡愉一場夢(1 / 2)

燭光斑斕。

與窗外綻放的煙花輝映。

四方榻上,絳紅色的紗幔內,兩道身影交疊糾纏。

“好俊俏的,麵首……”

吳喜君的小臉紅撲撲的,迷離的雙眼醉意滿滿,白嫩如蔥的手指輕輕放在身下男人的紅唇上,輕輕劃過後落在他線條優美的下頦上,隨後彎起食指微微勾起,動作青澀但撩撥意味十足。

身下的男人英俊,就算整個汴京城的美男子加起來,都不如眼前的男人俊美,怕也隻有傳言中的小王爺能與之相較。

深受酒精催情的吳喜君嬌媚又大膽,主動到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

可偏偏身下的男人躲開她湊過來的香吻,俊美的臉龐冷峻,極致黑眸內的眼神幽邃濃稠,克製著情潮。

男人喘著粗氣,語氣強忍又克製“你可知我是誰?”

媚而美的吳喜君帶著醉意,端詳著眼前待宰俊羔羊,一心想著將美味吃到嘴裏,不願回答敷衍道:“自然是樊樓最美的麵首!”

男人的情潮更盛,眼尾暈染著殷紅,更加克製的聲音道:“我是慕久思。”

語氣裏濃重的提示意味,就怕眼前的美人認錯人。

吳喜君嚶嚀了一聲,不是很清醒,卻在唇齒間重複著男人的話。“慕久思……”

這麵首的名字竟有些熟悉。

“還想要嗎?”男人低沉的嗓音已克製到了極限,卻依舊隻顯露出武器,如泰山壓頂般沒動分毫。

吳喜君伸手探了探,像在驗貨。

粗壯有力,甚是滿意。

“嗯”又是一聲嚶嚀,卻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一時之間天旋地轉,攻守交換。

暈眩感,很深。

一股強烈的痛過後,便是極致的歡愉。

吳喜君的全身都舒坦極了。

可舒坦不過兩刻,她整個人便被翻來覆去的弄,由不得她。這麵首太強,她吃的太撐,身子猶如踏過千軍萬馬般,早已散了架。

痛到最深時,吳喜君猛然睜開眼,麵前是極其陌生的環境,她覺得頭痛欲裂,渾身酸軟,似是夢還沒有醒。

昨夜,是上元節,主子七姑娘的未婚夫婿小王爺,頭一日剛從雁門關回來,又逢佳節,這對璧人定是要相約會麵的,吳喜君趁機稱病告假,隻為偷偷溜出宰相府私會意中人江寧臣。

吳喜君與江寧臣自幼一起長大,是令人豔羨的青梅竹馬,就連隔壁賣豬下水的王婆都說,兩人有夫妻相,是天定的姻緣。

可天不遂人願,十一歲時吳喜君被繼母打至半死,還倒搭一貫錢,賣到人牙子處,幾經輾轉,頂著死人頭被賣到吃人的太尉府。自打她在宰相千金七姑娘身邊服侍,這隔上一段時日就往外抬人的西偏門,才算安靜下來。

後來吳喜君一路從最末的三等女使披荊斬棘升至一等女使,腳下也是踏過人命的。若非淌過血路,吳喜君也活不到今日,更不會渴望一份溫暖,她與江寧臣便是在這個時候重逢的。

與孤母相依為命的江寧臣,自幼便立誌要考取功名,與吳喜君重逢後,愛慕之情更盛,立誓科舉中榜後求娶吳喜君,定使她脫了奴籍從此做自己的主。

吳喜君是信江寧臣的,但也有自己的打算。這些年,她如履薄冰的維護主子七姑娘與小王爺的親事,盼的就是他們能盡快完婚,她也好求七姑娘脫了她的奴籍,做一良人,以後自己做自己的主,豈不自在。

江寧臣竟也不辜負她的期望,日夜苦讀,三更燈火五更雞,總算在春闈榜上嶄露頭角。

本以為的苦盡甘來,終究是黃粱一夢,猶如鏡中花水中月般,一觸即碎。

春闈放榜當天,吳喜君便看見一高官刻意接近江寧臣,便是有意要將自家的女兒許配給他。當時,吳喜君也在,是看到江寧臣明確拒絕的,吳喜君當時還自喜她選對了人。

可眼下的江寧臣竟在朱雀門外東教坊門口,毫不避諱的為一位漂亮姑娘挑選簪花,而去年被如此溫柔對待的人還是她。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那句“喜君,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脫掉奴籍”此刻是多麼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