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宿舍吧，我回趟教室拿東西。”何恬揉著腦袋，怨著自己丟三落四，還有十來分鍾宿舍得關門了。
風雨走廊連接著教室與宿舍。細雨絲被風裹挾著，透來些涼意。何恬把手縮進校服袖子裏，聳聳肩，向教室衝去。
“你聽見班主任罵他什麼了嗎？”
“罵得特別髒。”
我們班的幾個男生小聲議論著。
罵？誰？
教室裏已經沒幾個同學了。我們班主任老周180+的身高實在是給人莫大的壓抑感，教室裏的冷光照著他，在他麵前鋪開了陰影。
徐汝成就被這陰影籠罩了，看不清神情，隻是他攥緊了衣角，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低低地粗喘著。
“你不努力還不聽管教，不如滾出去！”老周唾沫星子飛濺，大概是已經罵了很久了，但他還是意猶未盡一般，用那種狠厲的眼神盯著角落的人，而後離去。
何恬本是不想理睬這些事的，可見了徐汝成無力地滑坐在地上，還是走近了詢問。他縮成小小的一團，隻有肩膀聳動著。他，在抽泣。
何恬俯下身，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別哭啦，寢室快熄燈了。”隻是沒有得到回應。
“我不太清楚老周因為什麼罵你，但是別躲在角落哭啦笨蛋，你得好好努力證明給他看才行啊。”
徐汝成露出那雙哭紅的眼，睫毛濕潤，何恬也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柔和地注視著他。
徐汝成率先移開了眼。
“嗯，會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呢。
“好啦，快收拾收拾回宿舍。我走了哈。”
徐汝成抬眼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裏，心情才慢慢平靜。他看著掌心被摳出的一道道青印，好像也沒那麼疼痛了。
“tt，我聽說徐汝成挨老周批啦？”劉選瑤是睡何恬上鋪的女孩。“我覺得徐汝成總是冷冷的，怎麼惹到老周啦？”
“我也不大清楚，趕緊睡吧，等下查寢呢。”
徐汝成總是冷冷的嗎？
似乎是這樣的。
何恬和他的相識是在小學。
何恬家離學校有點距離，於是中午寄住在老師家，吃午飯睡午覺，下午很早就到教室看看書。徐汝成在她隔壁班。他也同樣來的很早。
何恬知道隔壁班有那麼一個男生。每天比她還來得早。
“誒，你在玩魔方啊，你會玩嗎？”何恬倚在教室門口衝他喊。
第一次正麵交鋒，徐汝成隻是抬頭一瞥，視線又回到手中的魔方。沒有任何回答。
午後的陽光曬得身上暖融融的，可他身邊卻像是透著寒氣一般。
至於後來知道他的名字，是因為他成績很好，總是被高高掛在光榮榜上。看上去是個很低調的學霸呢。
何恬沒曾刻意地去接近他，她對這種淡漠的人沒太大興趣。
徐汝成躺在宿舍的床上，閉上眼，出現的就是她澄澈的眼，就這樣沒有任何預兆地出現，闖入，像許多年前，倚在門框邊一樣。用她的溫熱，一點點觸碰他的邊緣，融化他的邊緣。
（是自己的小故事啦，想找個地方記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