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睜開眼，那張完美無瑕的俊顏映入眼簾。
“大人，奴婢怎麼跑到大人的床上來了？”我掀開被子，慌忙跳下萬俟封的床，自己昨晚倒底是喝了多少酒，醉得如此不省人事，跑到萬俟封的床上都不自知。
“又不是第一次，何必如此驚慌。”萬俟封這話聽起來曖昧不已，不過，我已經沒有閑工夫和他鬥嘴。
想起和隋祉緒的約定，我跑到窗前，推開窗，絕望地看著外麵開始灰暗的天色，不甘地問萬俟封：“大人，現在是什麼時辰？”
“冬至，酉時三刻。”萬俟封的回應讓我的心寒到極致。
砰地一聲，我合上窗戶，不管不顧，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尚書府，向著之前和隋祉緒約好的那個小巷口跑去。
雖然錯過了約定的時間，但也許隋祉緒見我沒來，會傻傻地站在那裏一直等著自己，因為我和他說好的不見不散。隻是當自己氣喘籲籲跑過拐角，一眼望穿巷子，卻空無一人。
隋祉緒真的不在這裏等著自己，因為自己赴約的時間推遲了整整一天一夜，想到這裏，我眼前一陣暈眩，隻有扶著別家的牆壁來支撐著昏沉的身子。
一片雪花飄在臉上，冰冷地刺進了我的心，刺進了我尚能思考的大腦。是他，沒錯，就是他，我又以最快的速度衝進築夢堂。此刻，那個寧和的他，正站在燭台一旁，聽到我淩亂的腳步聲，也正回頭看我。
我的眼神冷冽，一步一步走向萬俟封，直到他跟前，我抬起頭直視那雙沒有溫度的美眸，斥道：“是不是你幹的？”
“譚香，我也不想這樣，你知道，我是希望你能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心甘情願？”我冷哼，難怪萬俟封最近對自己好得不行，原來都他的計謀的一部分。
“是的，譚香，心甘情願，我一直在努力。”
“可是我有告訴過你，我的心意不是嗎？你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我冷聲道：“回答我，是不是你幹的？”
萬俟封並沒有回答，可我知道，自己錯過了和隋祉緒私奔的時辰就是眼前這個天使臉孔魔鬼心腸的男人所為。雖然自己不善喝酒，但也不至於差到一杯酒便能讓自己沉醉不醒，可以肯定的是，萬俟封生辰那晚給自己倒的那一杯酒一定有問題。
“萬俟封，你是從何得知我昨日要離開？”我冷眼看著萬俟封，自己要和隋祉緒私奔的事除了我們兩個無人知曉。
萬俟封從袖中拿出一封信，我顫抖地接過這張帶著淡淡桂花香味的宣紙，喃喃地念著上麵的詩句：“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消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譚香，你以為你們遠走高飛，便能相對忘貧？依隋祉緒的性子，即使你們現在能拋下世俗背負罵名，將來呢？他這一輩子活在愧疚不安中，你以為你們遠走高飛，便能自在快活嗎？”
萬俟封一個個問句想要無情地提醒自己和隋祉緒的未來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美好安寧，可是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