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豪轉頭注視頹喪,蒼白,沉鬱而又默然不語的湯建青,心中裝滿了憐憫之意,於是,賠笑地說“哥!你和我媽之間可能有誤會,我相信你們會冰釋前嫌的,小伍!快把燒餅拿來。”
“不了!”湯建青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建豪,你知道你媽為什麼會說那些話嗎?”
湯建豪微皺眉峰,著實弄不明白,建青所指的是哪些話?他愣在原地,怔忡而困惑地望著,蕭蕭瑟瑟的男人。
湯建青顫顫巍巍地倚上了床榻,小伍趕緊在少爺後背墊上了靠枕。
“哎!你們母子連心怎麼會想不到呢?你看看那棵樹,家裏的戰爭是誰引起的,你自然就明白了。”湯建青語帶歎然,消沉地說。
建豪側過身,麵向那棵金碧輝煌的黃金鐵樹,他知道這個物品的分量,更知道這棵樹是父親愛之如命的寶貝,而今擺在了同父異母的哥哥房間,再配上母親剛才說的話,他卻爽朗地笑了。
“哈哈,足以說明父親是很愛哥哥的,他老人家想讓你發自內心的快樂,而我呢,並不像我那斤斤計較的母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湯建豪將頭轉了回來,雲淡風輕地說。
湯建青冷烈地笑了笑,嗤之以鼻,
“快樂?要是真正想讓我快樂,之前就不會阻擾我和言妮了,這些俗物都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建豪,如果你喜歡,你把這棵樹抬到你房間去,免得你母親損人,把我媽也帶上!”
湯建豪定定神,麵色微愕,
“哎!哥,你怎麼回事?別意氣用事啊,你應該知道的,我跟你一樣,對金錢和地位毫不垂涎,你不能因為一個言妮姑娘就失去了自我呀!”
聽到“言妮”二字,建青猶如萬箭穿心的疼痛,他一下黑了臉,狂躁般地吼道“你們沒資格提到她的名字,要不是你們心中陳舊的觀念,我的言妮也不至於死了,滾滾滾!你跟你媽一樣兩麵三刀,口蜜腹劍的!”
湯建豪紫了臉,微愕變成了錯偔和忿懣,
“算了算了,我才不想跟一個不可理喻的人浪費口舌,哎!”
湯建豪一麵歎著氣,疾步跨出了房間。
驟然間,屋子裏的溫度降了下來,似乎一切都落寞了,冷清了,湯建青懊喪地低下頭,他有些後悔剛才說的話,但已經發泄出去,還有什麼辦法收回呢?好似化為灰燼的言妮,她能如何複原呢?
此刻的湯建青蕭索悲惘,衰弱無助,沒了當初的英姿煥發,氣宇軒昂,他從沒想過一段短暫的感情會令他不成人樣,從小就讀過,“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如今他總算明白了,蘊含在這句話裏的甜酸苦辣,他認為,他不夠男人,竟會為了一個女兒家失魂落魄,但,自古還有句話說得好,“英雄難過美人關。”
可他的美人呢?說不定早已轉世投胎,去到了另一個世界,另一個貴冑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