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愛國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是生氣,委屈終於爆發出來,“憑什麼不給我治胳膊?我胳膊都疼成這樣了!”
想起父親剛剛毫不客氣的使勁擺弄自己的胳膊,胡愛國感覺自己的胳膊更疼了,胳膊疼內心更是痛得無以複加。
“如果,受傷的是大哥或者四弟,又或者是小妹,父親會是怎樣的反應呢?應該是著急,立馬帶去醫院吧,甚至不用去滕大夫那裏吧?”胡愛國喃喃道。
“在這個家裏,除了存在感極低的三弟跟我同病相憐,其他人應該都在父親的愛意裏吧?”
想到這裏,胡愛國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想起三弟應該還在家門口整理已經收回家的棒米,他覺得他們應該聯合起來,反抗偏心的父親。
胡愛國步履匆匆地往家趕去,他要趕快跟三弟製定且實施反抗大計,他們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家裏哪還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胡愛國一路狂奔到家門口,看著老黃牛一樣默默幹活的三弟,胡愛國一把拽出他手裏的活計。
“三弟,我跟你說個事!”胡愛國氣喘籲籲地說道。
“咦,二哥,你的胳膊怎麼破了?”
胡愛國甩了甩完好的右手,“你先別管這個,我先跟你說個事!”
說完胡愛國感覺到口渴,跑到水甕邊上,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
這才感覺活了過來,看著跟在自己身後,一臉灰塵和玉米須子的三弟。
“我問你,在這個家裏你有沒有覺得不公平?你看大哥,他在外麵打工,雖然給家裏捎錢,但是過年的時候我看見了,他偷偷藏了好多錢。”
他頓了頓,接著道:“再說四弟,憑什麼他學習不好就可以上學,你學習那麼好卻要輟學幹農活?就憑他能說會道,哄的父親開心?”
胡愛國越說越氣,“小妹就不說了,她是女孩子,我們寵愛她是應該的,那你說,憑什麼就我們倆被忽視?”
“我就罷了,學習不好,笨,你應該上學的,你可以考高中的!甚至是大學!你就這樣接受自己的命運?我們應該抗爭!”
胡愛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主席說得好,哪裏有壓迫哪裏就要反抗,是不是這意思?你看我胳膊,都傷成什麼樣了,父親都不讓我去醫院。”
敦實的胡愛家本來沒有什麼想法,但是聽到大學這兩個字,他的眼睛裏迸發出光芒,喃喃道:“大學?我可以嗎?”
盡管胡愛家的聲音很小,但是還是被胡愛國捕捉到了,“對呀,大學,你想想,你輟學前,是不是班裏第一?”
胡愛國目光灼灼地盯著胡愛家,“你想想看,有幾個能考滿分的?除了你,你不上大學誰上?聽說國家恢複高考了!”
胡愛家猛地抬頭,緊緊抓住胡愛國的雙肩,恨不得捏穿他的肩膀,“你聽誰說的?”
“就是前兩天去鎮上,在高中門口聽鎮上老師說的,他們在召集之前的學生呢,但是好像效果不好,大家都不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