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撈仔,男,24歲,是社畜,正被黑心企業壓榨。事發當時,他已經三天腦袋沒有挨過家裏的枕頭。胡撈仔搖搖晃晃地走在上班路上,淩晨的街道上,閃爍著路燈昏黃的燈光,西北風在空無一人的街道呼嘯著。胡撈仔不停地打著哈欠,手攥緊了公文包係帶,把頭又往皺巴巴的西裝領子裏埋了點。
“真冷啊,今天。”胡撈仔無精打采地小聲抱怨。“不過還得加把勁兒,撐到發工資的時候。呼,怎麼?”一股鑽心的疼痛像子彈般穿透胡撈仔的心髒,“咳咳咳……”心髒突然開始不正常地瘋狂抽搐。這時胡撈仔顫抖著一頭栽倒在地,全身猛地振了一下。
“啊,怎麼回事?”胡撈仔,又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拂去塵土,環顧四周。“誒?”令胡撈仔驚詫的是四周的環境已經完全變了樣,不再是常走的富民大道,而是身處一間小房間,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射入房間讓胡撈仔有些睜不開眼。
在金燦的陽光下,胡撈仔發現自己的手變得陌生,小小的,感覺很細嫩,很精致,不像是自己熟悉的那雙伴隨自己久經沙場的手。正想低頭細細查看,一縷銀發又從耳邊垂下。“這又是什麼,我長白頭發啦?”胡撈仔扯過頭發仔細端詳了片刻,餘光不小心注意到一旁的牆上靠著一麵穿衣鏡,他連忙走向鏡子,鏡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銀發的少女,胡撈仔猛地一回頭,身後除了一張整潔的床別無他物。胡撈仔再度扭過頭,再次打量鏡子裏的少女,又伸出手,鏡子裏的人也伸出手,又張開五指,鏡子裏的人也張開五指,他又抬起手,對鏡子裏的那人豎了一個中指,鏡子裏那人也回他一個中指。胡撈仔像觸電一般迅速把手收回來。鏡子裏那人也做出一樣的動作。
“這是,我?”胡撈仔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自己的確一頭白發而又長發及腰,長發梳作兩個低辮子於身後,上身著短袖,下身著及膝百褶裙,腰間係有腰帶,腰側還插有一把劍。光潔的小腿露出來,腳上還踢著一雙褐色皮靴。而相貌,胡撈仔看見自己的臉的時候驚了一下,飽滿富有彈性的潔白麵頰,發簾下瞳孔翠綠的雙眼水靈而深邃,瞳色如星空般,好似在閃爍,鼻子小巧玲瓏,雙唇朱紅,五官尚且精致無暇……胡撈仔將視線從鏡子裏的自己移開,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見床上有一個挎包,胡撈仔也不多想就打開挎包,挎包裏有一個紙包,紙包裏是幾塊幹巴巴的餅,挎包裏還有造型古樸的羽毛筆,沒有標簽的一瓶墨水,一卷粗糙的紙,幾個小玻璃瓶裏裝著花花綠綠的奇怪液體,還有兩封信。胡撈仔拿出其中一封,發現已經打開了,取出裏麵的信,不過信上是一堆奇怪的符號,但是,胡撈仔居然看得懂,看來看去發現是一封家書,作者用母親的口吻叮囑一個叫瓦倫緹娜的女孩在外要照顧好自己,感覺有很強的針對性,“怎麼總感覺,這個瓦倫緹娜就是我?”而信封裏的一張卡片佐證了胡撈仔的想法。那張卡片為木製,排版很像身份證,不過這似乎就是身份證,是歐麗吉諾共和國居民身份證,姓名瓦倫緹娜•瓦倫丁,生於國曆2005年。胡撈仔又將另外的一封信打開,這封信未打開過,結實的信封封口處滴了一塊鮮紅的火漆,火漆上有一個精致的印章。胡撈仔打開信封,裏麵是一張疊了三疊的紙,上麵的字大致是說:瓦倫緹娜被批準成為東加度公司的航海冒險家,還附有一個別針小徽章,徽章是船錨的樣式。信紙下麵還有一行小字:請新冒險家到分部了解詳情。
胡撈仔的眼睛眯了一會兒,將拿出來的東西又放回挎包裏。她雙手捂住臉,頭抵到床沿,“這一定是夢,我可能在哪裏睡著了。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胡撈仔用力捶打著軟和的床墊。片刻後又回歸了安靜,胡撈仔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眼前的一切毫無變化,眼前是一張稍有淩亂的床,床上還有一個皮質的挎包。
胡撈仔站起身,身體緩緩地靠近窗戶,心髒瘋狂地跳動,空氣中明明泛著一絲寒氣,汗珠卻從額角滑下。為了使自己冷靜下來,胡撈仔雙手按住陌生,而又微微隆起的胸部,按住心髒的位置進行了幾次深呼吸。窗外的景色霎時映入眼簾,近處一條平靜的河流上漂浮著稀稀拉拉的幾條小船,河對岸參差錯落地坐落著低矮的房屋,房屋橙瓦白牆,牆角牆根攀滿綠葉,河上是一座拱橋,石製的橋上行人馬匹熙熙攘攘,一直延伸到遠處的街道。這時吵鬧的市井雜聲才漫上耳邊,眼前的城市是陌生的,石板鋪就的人行道與馬路,陳舊而粗糙,鮮綠翠色的花籃,熟悉而又新鮮,叫賣聲,車馬聲,一切曾經遙不可及的卻又在現在近在眼前,觸手可及。
胡撈仔癱軟在窗下,避開市井的熱鬧,緊閉著雙眼,不停拍打著自己的腦袋,胡亂拉扯著銀白的發絲。“到底是什麼回事,快讓我回去呀!媽的!嗯!”
身前突然傳來了人的氣息,胡撈仔本能地彈了起來,警戒著作出防禦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