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不遠處的案台上,擺著各種各樣的刑具。甚至有些刑具上麵還留有血漬與黏糊狀的黑塊令人不禁遐想,這……或是從某塊東西上粘下來的,但到底是是什麼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案前伸出一隻修長細白的手,拿走了放在案台上白巾,細細地用白巾擦拭著拿在手中的匕首,直至刀片泛出寒光,倒映著男人眼睛。

修長細窄的雙眸中含著旁人看不清的情愫,隻一眼便令人膽寒。案邊的燭火隱隱約約照在男人臉上,待看清麵容心中又是一寒,周邊到處透露出違和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隻見他靜靜地站在那裏,闔眼鬆散地擦著手指細縫,鋒利視線仿若道割人血喉的刃,巋然不動也能引人忌憚。

狹長的過道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穿著衣服和袖口上繡有喑金紋路的侍衛,急促跑來,雄壯的腰身下配有一枚令牌,隨著身體搖擺而晃動,細細看去上麵刻有"邢部"二字。

侍衛跑到男人身旁,氣喘籲籲的說道:"昨天地方來報,說是有一年輕男子死在郊外,模樣不忍目睹,今早被附近農夫發現,這才報了官。剛才……"

話還沒說完,旁邊另一個侍衛出聲打斷道:"亦明,不是我說你,這點小事交給地方知府辦就行了。何必叨擾大人,若是事事都要我們刑部去管的話,豈不忙死。"

"要真是那樣就好辦了,難就難在他是許將軍的兒子許巍。"亦明一臉無奈的回道。

"什麼,許巍?不會是……皇後娘娘的胞弟所出……的……吧?如果是,那這事可就大了。"決明不可置信問道,唾液隨著喉嚨吞咽,目光遲疑地轉向旁邊男人身上。

"正是,所以我才忙跑過來。今早上皇上知道後大怒,命令底下人八天之內徹查此事,否則後果自負。本來應該是當地知府處理這件事,但事情難辦,時間又緊,誰也不想擔責,便落到咱刑部身上了。"亦明皺著眉頭說道。

聽到亦明這樣說,決明暴怒道:"一群老不死的,平常搶功搶的倒挺快。遇到事了,一個也找不到,真真是……"

"決明!"案台旁的男子睨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帕子,輕聲道:"慎言。"

聽到男人嗬斥,決明斂了聲音,心裏卻依舊在罵那群不幹實事的。

"事情到底怎麼回事。"男人轉移目光,看向亦明,平靜的眼眸中帶著詢問。仿佛在問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聽那農夫說,今早上他去郊外砍柴。在路過一片草叢中看到了一枚玉佩,就想著可能是誰掉在這裏的,便想拿走。誰知,走近才發現一具屍體躺在麵前,旁邊到處都是血。嚇得那農夫連柴都沒撿便跑掉了。之後就去官府報了官。"

"後來官府的人趕到,找到那具屍體。當場就被嚇了一跳。聽在場的人說,那人身上沒一塊好肉,密密麻麻全是小洞像是被什麼咬出來的,臉上也看不清麵容,衣服全被撕破了,問了附近的人也沒人丟失。最後是根據那掉落的玉佩才知道原來他是許將軍的小兒子許巍。"

"那許老將軍沒鬧?"決明出聲道。

"肯定得鬧啊,今個大早,皇後娘娘在禦史房哭了一早上。皇上震怒,這才有了剛才的事。這個時辰,聖旨也該到了。"說罷,亦明還伸頭去張望了一下。

"想來還得等會……"

"聖—旨—到——!"細長的的嗓音傳來,隻見遠處一個身形搖曳的身影手抱聖旨向前走來,往近一看,恰是在皇上身邊服侍的內侍大總統——李公公。

較平常男子稍微瘦弱的身子衣著一絲不苟的太監服,腰身自然而然微彎著。交疊於身前的手指正翹著微微的蘭花指,細聲細氣的叫道:"皇上有旨,衛子黔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