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陰暗潮濕的地牢裏傳來淒厲的叫喊聲。
女人鮮血淋漓,此時已經失去意識,手腳無力的向下耷拉著,琵琶骨被鏽跡斑斑的鎖鏈穿過,身體被死死吊起!
寒冷刺骨的涼水將她潑醒,麵前是一道囂張跋扈的紅影!
“我的好妹妹,堂堂羌國女戰神,受了傷竟然如此可憐,看的姐姐我心疼死了。”
裴柔矯揉作態無辜的看著對麵已經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落魄女將軍,眼裏的嘲諷卻揮之不去。
女人抬起浮腫的眼皮,從眯縫中看到自己的姐姐身上鳳冠霞帔,龍鳳同和,盡顯母儀天下的華麗。
她瞳孔猛縮,幹裂的嘴唇大張著,卻嘶啞的沒聲音!
裴柔注意到她的視線,得意的揚開雙臂,在她麵前轉了一圈:“妹妹,好看嗎?”
說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捂唇笑道:“我忘記了,你早被拔了舌頭,不會說話了。”
裴青函眼神中流露著不可置信的絕望,平時如花一般柔弱的自家嫡姐,卻是這樣狠毒的麵孔,甚至還穿上了原本屬於她的婚服!
她一步步扶持陸錦上位。
卻在封後的前一天,被以通敵叛國的罪名給抓了起來。
“妹妹難不成還指望著錦哥哥來救你?”裴柔眸中閃著精光,
提到了新帝陸錦,裴青函仍寄希望的掙紮,身上的傷口裂開,痛的抽搐。
這般可憐的模樣,卻正中裴柔的下懷,叫她笑的合不攏嘴:
“你還不知道吧,皇上根本
沒有喜歡過你,要不是我當初為他出主意,讓他接近你,幫他獲得百姓的信任,你以為就憑你這惡劣的性格,有人會喜歡你嗎?”
“至成親日,他就不願意碰你,就你以為他無能,還苦求那些湯藥,殊不知,他壓根就看不上你,連同跟你待上一刻鍾都惡心至極!”
得知了真相的裴青函心裏在滴血,她目眥欲裂,想要握緊拳頭,但一切不過是徒勞,整個人氣憤的顫抖如篩糠。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平日躲在她羽翼下的姐姐,和她拚上性命也要保護的陸錦會聯合起來欺騙她,她所做的一切,現在看來都像是一場笑話。
平時傲骨錚錚的女將軍,現在竟是連話都說不了。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如今你就安心去吧,我會替你好好享受這皇後之位。”
“哦,對了。”裴柔想到了什麼似的,掩唇輕笑,笑的殘忍又恐怖。
“妹妹,忘記告訴你了,你娘已經被爹爹下令沉了塘!”
“要不是你還有用處,你與你的身份低賤的娘,怎麼可能進入我們裴家,享受了十八年的榮華富貴!”
“你還不知道吧,瑞王也是因為你才讓出虎符,摔下懸崖。落得個殘疾,也許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哈哈哈!”
“你也該知足了,早早的下地獄和你那卑賤娘團聚吧!”
陰狠的聲音帶著癡狂,聲聲逼人!
裴青函眼眶泛紅,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猛然掙紮,鉤子鉤住的地方
因為她的動作而又流出新的血跡,濺到了裴柔的裙子上。
裴柔臉色一沉:“賤人,你找死!”
狠厲的巴掌甩在她的臉上,留下鮮紅的掌印。
她陰戾的眼神一掃,本要繼續動手,卻聽見外麵下人的通報聲:
“陛下駕到!”
陸錦一身黃袍,走進這幽暗的牢房裏。
“柔兒,在這樣晦氣的地方待著做什麼!”
裏麵的血腥味太重,他蹙起眉頭將裴柔進懷裏,言語中帶著嫌惡。
那個女人即使被鐵鏈勾住,依舊有一種威嚴的氣質,臉上的傷疤像是醜陋的蟲子,要咬死靠近她的人!
裴青函臉上的諷刺意味明顯,目露睥睨的盯著兩人。
裴青函譏諷的笑起來,張大的嘴巴裏空無一物,黑漆漆的黑洞,被血染紅。
陸錦頓了頓,眼底的憎惡絲毫沒有半點掩飾。
“裴青函,你莫非真以為朕對你情有獨鍾吧,若不是看在你的身份,朕又怎麼會任你打罵欺辱!”
“朕也念在夫妻一場,親自來送你一場!”陸錦帶著裴柔,冷哼一聲,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裴柔淒涼一笑,望著麵前擺著的那杯毒酒。
原來她為了讓他成才,逼他讀書,陪他練武,在他的眼裏居然隻是打罵!
娘親、瑞王……都怪她眼盲心瞎!
裴青函笑得更加癡狂。
隨後端過毒酒,一飲而下。
“陸錦,裴柔!若有來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