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承乾荒唐寵稱心(1 / 2)

從李世民處出來,李恪的心裏好不是滋味。一方麵,他的確為李世民能將如此重要的事務交給自己高興,另一方麵,他也為母親不值——母親苦戀父親一生,拚盡一切留在父親身邊,卻始終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心。

想起最後李世民那番頗為感慨的話,李恪便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既然這件事會如此為難,就幹脆不要讓除了莫遲之外的女人為自己生兒育女不就好了?他絕不會容許自己落入這樣的境地。即便真的能夠成功坐上那個位置,即便無法避免別的女人出現在自己身邊,他也會避免這種事發生,如此一來,自己便不必為這種事情傷神。“吳王殿下,吳王殿下……”身邊的小內侍誠惶誠恐的叫聲,將李恪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嗯?什麼事?”

“殿下,太子殿下邀您前往東宮一行。”小內侍恭恭敬敬的向李恪行禮,隨即低聲傳達了太子李承乾的邀請。

“好,我知道了。”

“王爺請這邊走。”

李恪由內侍引著前往東宮,一路上內侍似乎極為小心,特意避開主路,不叫其他人注意到李恪,如此神秘,難免叫李恪暗暗生疑。

“太子吩咐吳王殿下在這裏等候。”終於,內侍領著李恪來到了東宮明德殿前,方才站住腳步,指著殿中,恭敬的對李恪道:“奴不便入內,請吳王自便。”

李恪並非第一次出入東宮,但是這東宮明德殿是東宮正殿,非同小可,如今明德殿大門緊閉,這內侍又神神秘秘,更叫李恪心神不寧。李恪勉強點了點頭,推開了明德殿的大門。

明德殿內一塵不染,殿內有一人站跪坐在殿中,背對著大門。聽到李恪推開門的聲音,這人回過頭來,望著李恪微微一笑——竟不是太子李承乾,而是一名李恪從未見過的美少年。

若說起來,就不算李恪本人,李恪相交之人中,相貌堂堂的男子也為數不少。葉芝、孫達都是數得上的美男子,幾位幕僚的皮相也是可圈可點。但是要和眼前這位男子相比,可就遠遠不及。所謂美人當如是也:眼波如媚,雙眉入鬢,唇紅齒白,雙頰生暈,身穿潔白錦袍,如不是看他頸下喉結和平坦的胸部,真會叫李恪誤以為這是個男裝麗人。

美少年看到李恪,露出一個叫女子也自慚形穢的美麗笑容,轉過身,跪坐案前,繼續拿起手中小刀忙活著。

李恪走近他的身邊,才注意到他剛剛原來背對著大門,就是在食案前忙著切魚膾,不禁皺了皺眉。

“閣下是?”明德殿是皇太子接待群臣舉行典儀的場所,何等特殊,就是李恪也極少涉足,可這少年不過二八年華,如此肆無忌憚的在這裏切膾也就罷了,偏偏李承乾還將自己邀到這裏,也未免太過古怪。

美少年終於將手中的魚肉全部切完,然後小心的裝入銅盤之中,擺成花朵圖樣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一邊從袖筒中取出一條絲帕擦拭雙手和手中的小刀,一邊站起身道:“剛剛切膾須得全神貫注,一時招待不周,還望王爺海涵。”

“吾名稱心。”美少年看到李恪一臉驚異的看向自己,姿態輕靈的起身來到他的麵前,行了一禮。“稱心見過吳王殿下。”

“稱心?”李恪拚命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名字,但是他無論怎麼回憶,也想不起李承乾近身之人中有這樣的一個美少年。

“呀,三弟,你已經來了?”正在李恪倍感困惑時,李承乾及時從後殿走出,睡眼惺忪,哈欠連天,滿身酒氣,跛腳走來,毫無當年太子的那種氣度和儀態,倒像是個被養得荒廢的世家紈絝。

如此亮相的李承乾,嚇了李恪一跳,他借著低頭行禮,強迫自己不動聲色的鎮定下來,隨即笑道:“太子大哥叫弟弟前來,不知有何事情?”

“三弟,稱心,都來坐下吧,不要客套了。”李承乾顯然對於李恪鎮定的表現很高興的眯了眯眼,受了李恪的禮之後,這才在正中坐下,指指麵前,叫李恪坐下,而稱心則乖巧的坐到李承乾的身邊,提起酒壺為他斟酒。

“稱心是太常寺的樂童,博學多才,孤就把他召到了東宮侍奉。”而李承乾也毫不掩飾自己對稱心的寵愛,親昵的摩挲著稱心白若無骨的小手,舉箸夾了一片稱心剛剛切好的魚膾。“他切的魚膾極薄,比禦廚手藝還好,你也嚐嚐看。”

“多謝大哥。”這個稱心,該不會是……看到兩人之間的行止,李恪心中的驚愕更是無以複加,渾身泛起一陣惡寒。

雖然之前也有所耳聞,知道李承乾自從不良於行之後便日益荒唐暴躁,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大哥如今竟還有了龍陽之好。這稱心,明顯是大哥的男寵無誤。而李承乾對稱心的寵愛,也已經到了毫不顧忌的程度,可見癡迷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