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3)

三月的春泛著涼, 午後陽光穿過斑駁的枝椏,親吻著女孩輕抿的嘴角, 她手中的畫筆很是小心, 看得出很珍惜這幅畫。

呼,終於畫完了,女孩眼如彎月, 略帶清淡的瞳孔泛出喜意。

“凍死我了, 暖氣才是我此生摯愛啊。”

“祝餘,你今天沒有出去工作嗎?”

恍然間, 祝餘才發現已經是下課時間了, 窗外的喧鬧聲拉高了數倍, 她下意識擋住手下的畫, 反應到底慢了些, 早就被眼尖的紀南歌看在眼裏。

“藏什麼呢, 醜媳婦也是要見公婆的,快給我瞧瞧有沒有進步。”

這個咋呼呼的姑娘叫紀南歌,祝餘為數不多的業餘技能, 畫畫, 就是眼前這個姑娘親手教的。也許在專業的紀南歌眼裏, 祝餘辛苦的作品叫做塗鴉。

既然被看到了, 祝餘也就不藏了, 隻是略感不好意思, 有種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 結果自己拿錯了書的尷尬。

紀南歌剛下課回來,還沒洗過手,並沒有直接碰祝餘的畫, 也沒有嘲笑什麼, 隻是在上方虛虛指了指,“看得出你很愛這幅畫,能告訴我為什麼百花齊放的花園裏卻生長一片格格不入的野草嗎?”

封藏了一整個夏日的棉被,在冬日來臨前,總需要打開封口曬曬太陽。

此時此刻的祝餘,就像是被封在密閉口袋裏的棉被,猝不及防見了光,再也掩飾不住鬆軟背後的黴味

有那麼一秒,她想據理力爭,為什麼野草不能生長在花園,但還是壓下去了,嘴角的弧度練就了數萬次,“隻是夢中的場景,想畫出來留作紀念。”

紀南歌欲言又止,想勸些什麼,祝餘搶先一步,“我今天有事,兼職那邊請假了。”

咽回去說教的話,她知道這些祝餘心裏都有數,誰又能勸誰呢?她又恢複了大嗓門,“呦嗬,你說兼職兩個字王姐會不開心的,今兒是天上下紅雨了?怎麼讓我們幼教班的二把手請假了。”

祝餘隻是安靜的笑了笑,臥蠶愈發明顯。

紀南歌被這副少女懷春的模樣酸到了,得,感情她問了一句廢話,除了那個人,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祝餘沒再說話,低頭敲著手機,眼底浮現一絲愧疚,而後又變成了喜悅。

沒過一會兒,寢室的其他兩個人也回來了。已經大四了,每周零星兩三節課,大抵是剩下的時間漸漸少了,大家都學會了珍惜,沒有一個人隨便逃課,反而像是努力奮戰的高三一樣,等到人群散去才依依不舍的抽離課堂。

北城大學是數一數二的學府,每個人都有對未來的明確規劃,清晰極了,問到祝餘的時候,她有短暫的迷茫,長久的靜默後,她聽見自己說,“我留在北城。”

不留在北城還能去哪裏呢?總歸她沒有家了,有那個人在的地方,總能給她一種家的溫暖。

紀南歌也不參與討論了,到底

沒忍住說了一句,“小魚兒,隻要你想,去哪裏都會發光的。”

她沒有故意誇讚祝餘,要是說起來,祝餘絕對是她們之間最優秀的人。她們一步一步走向這座學府,走向社會,每一步都很篤定,那是高度和眼界決定的,因為她們後背永遠都有家人這棵大樹。

祝餘什麼都沒有,她有的是所向披靡的勇氣,有的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機會,但她永遠都能找到那個最優解。這樣的人生,不會有人羨慕,隻會敬佩。

王霜也是典型的北方姑娘,心直口快,“最不用操心的就是小魚兒了,人家青梅竹馬是我們需要一輩子仰慕的存在,同樣的年紀,看看人家,再看看我們,人生的參差啊。”

祝餘有片刻的怔愣,“他確實很好,我差的太遠了。”

王霜恨鐵不成鋼,“你哪裏不好了,要我說,就是你太含蓄了,要是我身邊有這麼一個大帥逼,對我還愛護有加,我肯定想方設法把他勾到手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