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雪初融 ,農家有的已然開始春耕。正月的風吹在臉頰,還是那樣寒冷,初春的陽光卻是那樣明媚。
宋府,宋夫人懷孕九個多月即將臨盆,此刻她在自家院子裏徘徊,眉頭緊蹙。一歲多的宋楚茫茫然趴在奶娘懷裏,不知道母親為何這樣焦慮。直到宋夫人腹部一陣明顯的墜痛襲來 ,宋夫人被幾個婆子和丫鬟匆匆扶著進了屋裏。宋老爺此時正在自家鋪子裏忙著,很多事他是親力親為的。
宋夫人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這已經是她第五次生產了,她仍難以忍受生產的劇痛,她一次又一次以為自己快要挺不住了,卻又一次隨著一聲嬰兒啼哭迎來了一個小小的生命。當聽到是個小少爺後,她來不及掩飾內心的喜悅便因虛脫昏睡過去了。當她睜開眼時,屋子裏的血腥味已經淡去,丫鬟婆子把屋子整理過了。宋老爺小心翼翼的抱著小小的孩子,眼裏是藏不住的歡喜,見宋夫人醒了,便忙叫丫鬟端了雞湯喂給宋夫人,見宋老爺這樣關心自己,宋夫人很是欣慰。
孩子的乳名叫“瑞兒”,是宋夫人在心裏想了很久的,這個孩子是宋夫人和宋老爺盼了很久的。宋老爺膝下已經有三個兒子和六個女兒了,蘇夫人馬上三十歲,已然不再適合生育,瑞兒是唯一的嫡子,白白胖胖的,宋老爺自是開心的。蘇夫人本是大戶人家千金出生,算是膚白貌美,隻是在歲月的磋磨下,雖然盡量保養,卻已經是徐娘半老了,樣貌是比不上年輕的蘇姨娘和柳姨娘了,特別是柳姨娘,隻生下三少爺肚子便再沒動靜,二十出頭,身段和皮膚都保持的極好,宋老爺是很喜歡這個妾室的,這沒什麼可說的,誰都喜歡美好的事物。好在宋老爺戀著舊情,和宋夫人一直是相敬如賓的。隻是宋夫人連生四個都是女兒,宋老爺多少是失望的,生瑞兒的時候讓下人通知了他,其實他當時並不忙,但是他以為又是女兒便沒趕回去陪著宋夫人。不管宋老爺還是宋夫人看來,瑞兒的出生本身就是一種祥瑞。
在瑞兒滿月的時候眾人紛紛祝賀宋老爺這弄璋之喜,於是在一片熱鬧裏瑞兒的名字便叫做了“宋璋”,對於弟弟宋璋名字的意義,宋楚是很多年以後才明白的。
宋老爺家人口算是多的,大宅院裏的口角和磕碰是常有的,但是對外一向是一個團結的大集體。世代積累下來,宋老爺家底是豐厚的。宋老爺自己是不愛讀書寫字的,但對於自己的孩子們,男孩子年紀到了就送去書塾,女孩子則是請了師傅在家教授琴棋書畫,就算學不精,也要多加熏陶的,在教育孩子方麵宋老爺是出奇的認真的。
在幼年的宋楚印象裏,宋老爺性格溫和,管家有道;宋夫人卻是暴躁的,剽悍的,就算宋楚受過足夠多的規矩,在內心深處是理解不了宋夫人的,反而覺得兩個姨娘那樣溫柔的親切的比宋夫人實在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