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來去拾糞，回來不見俺哩女人，東院找罷我西院尋……”
臥室內，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被吵醒的商靈皺起眉頭胡亂地摸到手機，憑著感覺劃動屏幕，順便開了個免提，然後把手機扔到了枕邊。
“喂媽，怎麼了。”商靈緊閉雙眼，喃喃地問道。
“都幾點了，你還不起。”聽到商靈含糊不清的嗓音，電話那頭的江青禾語氣裏有些嫌棄。
“我又不上班，起那麼早幹嘛。”
“你還好意思說呢，都在老家混多久了，也不出去找個工作。”
說起工作這個話題，商靈直接把臉埋進枕頭裏，不耐煩地問道：“哎喲媽，我歇夠了就去工作好嗎，您有事兒沒。”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無奈的歎息，隨後說道：“今天是十月初一，送寒衣，起來去買點紙錢給你爺爺奶奶上墳。”
“還有這規矩啊。”商靈打了個哈欠問。
“廢話，以前都在外麵工作，回不去就算了，今年你在老家，得去送，否則不太好。”
聽到老媽不容拒絕的話語，商靈沉默了片刻，最終也隻能乖乖從床上爬了起來：“好吧，我知道了。”
畢竟小時候爺爺奶奶還是很疼她的，盡這點孝心也是應該的。
再說有些傳統該守還是得守。
“你還有錢沒，要不要給你轉點兒。”雖然嘴上帶著嫌棄，但江青禾心裏還是關心著商靈這個女兒。
商靈拿起手機下了床，清了清嗓子回道：“不用不用，我還有點存款，不過還是謝謝您了。”
“行了，就你那點存款，都不夠人塞牙縫的，還好意思拿出來說。”江女士毫不留情地打擊商靈。
“您別拿豆包不當幹糧啊。”
“懶得跟你廢話，你去吧，對了，還有曾祖父曾祖母的墳也去燒點。”江青禾又提醒道。
“他們二老的墳在哪啊。”商靈虛聲問道。
這可不能怪她，從小到大，她也沒去過曾祖父曾祖母的墳上燒過紙。
“在東南的，過了橋往南走，有個小道，小路走到頭，路南最東邊就是他們的墳。”
商靈思索了片刻，疑惑道：“那裏好像沒有咱家的地吧？”
雖然常年不在家，但她們家有哪幾塊地，分別在哪個方向，商靈還是清楚的。
“他們去世得早，土地重新劃分過，現在是別人家的地，不過很好找的，就在最邊上，再往東也沒有其他的墳了。”
“哦，那我去了再給您開視頻吧，萬一燒錯就尷尬了。”
農村的土墳錯落無序，而且大多不刻墓碑，商靈心裏有些沒底。
“嗯，買好紙錢直接去地裏，不要帶回家。”江青禾囑咐道。
“好的，明白。”商靈滿口答應了下來。
雖然對這些東西商靈都是半知半解的，但不能帶回來的道理應該很明顯，紙衣紙錢帶回家總是不吉利吧。
簡單洗漱一番，商靈換好衣服後就開著自家的三輪車出了門。
一路上，商靈看到不少人在地裏上墳燒紙，縷縷青煙伴隨著鞭炮聲升起，空氣中都彌漫著硫磺的味道。
商靈揉了揉鼻尖，一回頭剛好對上路邊紙紮人灰暗的眼睛。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