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結婚了的消息,還是閨蜜刈麥告訴她的。
屆時她正忙著換鞋,解鞋帶的手頓了頓。
“結婚就結婚唄,”她利落的脫下運動鞋,將襪子兩下丟到沙發上,踏上黑色的高跟,蹦躂了兩下,“年紀到了是該結婚了。”
電話那邊的刈麥嘖嘖兩聲,“我還以為你們倆會結婚的來著。”
她換上手提包,似漫不經心的開口:“別開我玩笑了,多久以前的事了。”然後開門出去,“不說了,我還有個局得去一趟。”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席間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晚上到家躺到沙發上的時候才感覺到天旋地轉。
她閉著眼睛,聽著心髒咚咚響。頭上似乎枕著什麼東西,她隨手一扯放到眼前才發現是傍晚著急換下來的襪子,莫名嗤笑一聲,爬起來扶著牆把襪子放到了洗衣簍。顫顫巍巍走回客廳的時候被地毯絆了一腳,一個趔趄摔在地上,額頭撞到了茶幾角,火辣辣的疼。
她捂著額頭,躺在地上蜷縮著。
好痛。
痛的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刈麥,讓她帶自己上醫院看看,隨手撥通一個號碼,嘟嘟半晌,終於有人接聽了。
“怎麼接這麼慢。”不等對麵說話,她劈頭蓋臉就是一句。
……
聞景下班後就回了家,未婚妻開著台燈還在看書。
“這麼晚了,早點休息吧。”他揉了揉她的頭發,“明天再看。”
女人抬起頭,笑眼盈盈的看著他,“我在等你回家呀。”聞景笑了,眼裏都是歉意:“抱歉,最近老是加班,讓你等我這麼久。”
“那罰你今天晚上好好出力。”她笑著嬌嗔道,雙手勾上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吻了上去。
聞景配合著把她抱到了床上。
正要進行下一步,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
他看了眼亮起的屏幕,表情忽然突變,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電話響了,你不接嗎?”
她微喘著鬆開他,溫柔的說。
“啊……,估計是工作上的電話,我出去接一下。你先休息吧。”
然後他逃也似的離開房間。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一串號碼,他有點不敢置信,也不敢摁下接通。
在電話要自動掛掉之前,他還是按了接聽。他雙手捧著電話,小心翼翼的對那頭的人說了一句,“喂。”
“為什麼接這麼慢。”電話那頭響起熟悉的聲音。
他心底忽然一顫。
卻是壓下情緒,淡淡的說“有事?”
那頭忽然沒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又迷迷糊糊的說,好像沒事,但是你是誰啊,為什麼接刈麥的電話。
聞景眉頭一皺。
“抱歉,你打錯電話了,我不是刈麥。”
那邊好像沒聽到,隻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麥麥……嗚嗚嗚嗚嗚……我好痛啊……我受傷了麥麥……你能不能帶我去醫院……”
她在哭。
聞景怔了怔。
她估計是喝多了。
他本來想說點什麼,卻生生的打住了。
“抱歉,我不是刈麥。”
然後把電話掛了,找到刈麥的聯係方式,發了條消息後把手機一扔,熱了杯牛奶進了臥室。
未婚妻已經睡著。
他輕輕歎了口氣,又走出房間。
陽台的燈亮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