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兒，”
餘無憂被她媽叫她的聲音瞬間驚醒。
她睜開眼，就看到年輕不少，眼袋還未凹陷的她媽邊推門進來，邊對她說：“八點了，起床了。今天你要去學校報到的啊。還愣著幹什麼？快起來換衣服。早點去，給老師留個好印象。”
死前的記憶閃回，過程能這麼清晰？餘無憂生出一絲疑惑，跟做夢好不一樣。
眼睛目送著年輕老媽徑直走進衛生間洗漱，餘無憂收回視線，打量起這個狹小的房間。
床頭靠著的這麵貼了白色瓷磚的牆上，焦黃一片，看得出飽受多年的油煙熏陶。
對麵被花花綠綠的玻璃貼紙覆蓋的窗戶前是灶台和洗菜池，放著不少鍋碗瓢盆，地上還躺著一口袋露出綠葉子的菜，看樣子是小白菜。
餘無憂她爸最喜歡吃的就是小白菜煮湯，蘸辣椒。
嗯？餘無憂反應過來，她好多年視力都沒這麼好了，看得真清楚。
地上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都看的一清二楚。
至於衛生間，就在灶台的隔壁。餘無憂不用看都知道裏麵包含了洗漱台、便坑、淋浴，還放著一台洗衣機。
她記得這地方是她小學到初中時期住過的出租房。從她這間房出去有一個大約兩米寬的過道，過道對麵的房間是她爸媽在住。
發散一下思維，餘無憂看回各種她記得的，或不記得的東西。這些細節太真實了。真實得讓她感覺這不單純的記憶，好像就是現實。
但是為什麼，自己的死前記憶閃回會是自己的小時候。餘無憂覺得她並不懷念自己的童年，少年，甚至是青年。
這種記憶閃回，有還不如沒有。
“餘無憂！你怎麼還躺在床上？”姚桃洗漱好從衛生間出來，見到女兒還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沒有動彈，氣不打一處來。
她上前一把拉住女兒的手，將女兒拉起來坐好：“快點起來換衣服洗漱。”
忽的，姚桃擔心女兒會犯倔，影響今天學校報到，馬上柔聲道：“我和你爸好不容易借到錢給你報上名，讓你讀書，你不是也想讀書嗎。你去了學校一定要好好學習。”
上一秒餘無憂還在為自己在記憶閃回中能被拉坐起來，手腕、背部有被用力和用力感覺，感到奇怪。
下一秒，餘無憂就被她年輕媽的話，驚呆了。
借錢讀書？報名？這是她初一入學第一天的記憶？這一天有什麼值得回憶的？
而且這記憶閃回也太慢了。她寧願快速失去自己的意識，都不想再看下去。
餘無憂全然沒注意到，在她陷入震驚時，身體已經習慣性聽從她媽的話，拿過床尾的幹淨衣服，和身上的睡衣換起來。
確定女兒開始換衣服，姚桃轉身去灶台，準備淘菜，燒水煮麵。
“喔喔喔”樓下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將餘無憂的思緒重新喚回。
太久沒聽見公雞叫，所以餘無憂記得很清楚，她們家第一次租房的地方，也就是這裏，對麵一樓有人養著一隻羽毛光滑，顏色鮮豔，走起路來英姿勃勃的大公雞。
記憶閃回能連這種細節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