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柳小沐!”
當事人黑亮的眼珠瞪的極圓,水波瀲灩,雙目如波台上的銅花鏡般純淨明亮,鼻頭微紅,像是期望垂憐的朱花,垂眸之時那雙杏眼彎的可愛。
“幹什麼啊,沒看見本小姐忙著呢嗎”柳小沐不悅,庭花園中微薄的風使得少年的風揚起,明眸皓齒,微光點點,精妙絕世,流光自桃花眸中泛出,晃的人移不開眼。
“喂,笨不笨,沒告訴你碧李果味道辛辣,不能亂吃嗎”,薑鶴雲敲了敲女孩圓乎乎的腦袋,“柳小沐你做豬吧,這樣啥都能吃了”柳小沐瞪了他一眼,要不是那兩顆小虎牙襯的少年過於無辜,她真的想當場不顧小姐形象,“薑鶴雲,你幹嘛老跟著我,我爹又讓你看著我了?”
“話不能這麼說啊,柳叔叔為人正直,關愛小輩,前些日子還差人送了一些玉浮糕到我母親這裏,別不知足了,你爹爹讓我看著你念書,讓你進京趕考,做個一官半職的……”,柳小沐一聽這話,腳底加快就想跑,被薑鶴雲毫不留情的抓了回來,被迫聽了半刻鍾的教育學堂課,“您能別老跟著我嗎,我就是想去阿顏姐姐那裏轉轉,朱雀街我不去了就是了嘛…”
柳小沐陪著笑臉,真摯的笑容完全沒有攻擊性,奈何薑鶴雲毫不留情的抽出詩集……
“薑鶴雲你是不是想死,天天管我,你就不能管管別人嗎”少女百無聊賴的玩弄著院中的花草,白皙透紅的小臉看上去非常不情願,這人天天就知道管她,就不能去找別人嗎,爹爹是當朝宰相,權高位重,自己自然在京城中頗有地位,偏偏被這人日日管束,要不是因為他是皇子,她早就讓人把他做了……
看著那人賊兮兮的臉龐,她也隻能憋住這口氣,順著他的話說:“侍郎和先生為什麼不管你,讓你天天四處亂逛?”。
柳小沐真的很難不懷疑薑鶴雲進行了賄賂,自己上次被先生當眾說教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她湊近,小心翼翼的開口:“今日是巧燈節,朱雀街肯定會很熱鬧,求求你了,讓我去,好不好嘛”少女的眼神濕漉漉的,像是小鹿一般的澄澈,弄的薑鶴雲心裏軟軟的,他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緩緩開口:“……行吧,不過你要將這一篇文章背會,就可以去了,前提是我得跟著你”。
“三皇子不是不喜歡外出閑逛嘛,如今陪本小姐去是為何啊”柳小沐笑的很開心,薑鶴雲紅了臉,摁住少女亂動的頭,壓在了書上。
“背書”
“薑鶴雲你放開我!”
2
百燈繁錦,似幻似夢,朱雀街人來人往,柳小沐好奇的四處張望,拉著薑鶴雲就往瑞福街跑。
“柳小沐,你跑那麼快幹什麼”薑鶴雲看著少女不管不顧的拉著自己,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似乎,一隻手就能全部抓住……
想著想著,少年白嫩的耳尖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柳小沐,你拉著我跑這麼快,不會就是為了吃瑞福街的餛燉吧”,薑鶴雲非常無語,好氣又好笑的歎了口氣,
柳小沐精致的小臉通紅,故作矜持,“我吃的很少的,好不好”,女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莞爾一笑,招呼薑鶴雲也坐下。
“薑鶴雲,這家餛飩很好吃的,你嚐嚐!”餛燉湯清如鏡,乳白兒的清油沫隨意漂浮在表麵,鮮,香,蝦米的濃鮮,襯的餡大皮薄的朵朵餛燉如芙蓉圖緩緩展開……“怎麼樣?”,
少女期待的眨眨眼,薑鶴雲雖不想順著她,奈何著實美味,他也沒有說假話的道理,白玉細指輕點女孩的鼻尖,“確實美味,比禦膳房的做的還要香醇,眼光不錯”。
柳小沐因潤得雨般煥然鬆氣,薑鶴雲看著這丫頭,心頭卻有著酸酸的,眸色漸沉……
這丫頭從小和他一起,雖經常鬥嘴,卻也時時刻刻在意自己的感受,再過幾日邦國四海外交,她笨手笨腳的,應該也照顧不好自己……想罷,薑鶴雲拉起吃的心滿意足的柳小沐,往前街的百霖巷走去。
百霖巷的景樣與四周大不相同,也有人售賣著木製的半扇麵具,卻冷清幽怨,柳小沐有些怕,捏緊了薑鶴雲的衣袖,少年察覺到異樣,拂了拂柳小沐因害怕而蒼白的臉“不怕,我就是帶你來買特製的麵具而已”。
薑鶴雲失笑,“傻瓜,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柳小沐瞪了他一眼:“你把我帶到這麼偏僻的小巷,不會是想對我做什麼吧!”柳小沐說罷轉身就想溜,而後又一把被拽了回來,薑鶴雲拖著喪氣的柳小沐,來到了一家麵具攤前……
麵具攤上陳列著各色的麵具,做工精美,木質罕見,京城隻此一家,這便是很多人聞名而來的原因,薑鶴雲扭頭問道:“喜歡哪個?”柳小沐很不服氣的望了望,指著那扇嫵媚生動的狐狸麵具,“這個好看,我要這個。”
薑鶴雲使壞,拿起麵具戴在了自己臉上:“眼光不錯,我要這個”柳小沐急了,掙脫束縛就要去搶:“這是我的!”又一不小心撞到薑鶴雲的佩劍,吃痛的退了退,薑鶴雲慌了:“你急什麼急啊,撞疼沒,我就是逗逗你,你這麼傻嗎”,說罷便伸手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