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臨近卯時,若雲回他房內穿戴朝服,準備去上朝。真搞不懂古代君王,早朝需要這麼早嗎,難道他不想再睡一會兒嗎?他不想睡,也要體諒一下其他人啊。看來王公大臣也不是好當滴!
佑雪環視了一下新環境,和薄水莊的臥室陳設幾乎一模一樣,自己又要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了,心裏真不是滋味。輕輕挑弄著燭蕊,看著火苗‘撲哧撲哧’地燒著,恍如隔世。摸著脖子上的小馬兒,暗暗嘲笑著自己,沒想到一直希望這擁有完美愛情的自己,就這樣私定終身了。既然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那麼和誰在一起又有什麼差別了!佑雪這麼想著,不免喉嚨梗塞。
月亮早已躲在了雲朵後麵,祁京街道上偶爾也有些民舍亮起了燈火,歐陽若雲慢慢地騎著馬,忽而手扶著胸口,仿佛有種揪心的痛。那方錦帕還深藏在他的懷裏,憑借著微弱的燈火,他仔細看著錦帕上的圖案,自言自語道:“你是真心的嗎?應該不是吧!”落寞的眼神裏仿佛蘊藏著千年的淚水,隻是礙於身份,才無情的將它咽下。
朝堂之上,滕軒宇莫名的對若雲大發雷霆,甩袖離朝。有些人認為可能是他們以前關係就不好,又有人說若雲對先帝賜婚不滿,諸多流言,然而歐陽若雲卻不放在心上。滕軒宇向來不是衝動的人,看來自己的確妨礙了他的計謀。
佑雪趴在桌子上微微入睡,蠟炬已成灰,清楚地腳步聲將她驚醒,揉了揉眼睛,已有丫鬟過來敲門。佑雪將門打開,丫鬟們將洗漱用具和食物端了進來。
她對她淡淡一笑,柔聲地說道:“不知姐姐可否還記得妹妹?”淺淺的酒窩映在她的臉頰之上,還是一臉稚氣的飛雨卻以為人妻,這一身淡紅色的華衣顯得她是何等高貴,自己望塵莫及。
“怎會不記得,姐姐在宮中還見過飛雨妹妹的舞姿呢!”雖然那段舞她隻看了前麵一點,但也知道技藝非凡。“不知妹妹前來何事?”佑雪笑著問道。
飛雨輕柔的小手握起佑雪,把她拉到屋裏坐下,說道:“瞧姐姐這話說得多麼生分,我記得當年我和哥哥落難的時候,姐姐還幫過我們,我還沒來的及感激您了!”
濃濃的胭脂水粉可能掩飾了她的真容顏,看著她水靈的眼睛,佑雪有一種犯罪感,她笑而不語。
“姐姐先梳洗吧!今天見到姐姐太開心了,都失了方寸了,嗬嗬!”
一個上午她們都在閑話家常,隻是閉口不談歐陽若雲,雖然隻是簡單的談話,佑雪依然看出這個女孩確實長大,心思縝密。她總是時不時地強調她南宮家是如何的富可敵國,如今新皇登基,到處都有用錢的地方,即便國庫充盈,然而久年征戰,他們南宮家一直是國家的經濟後盾。大戶人家的小姐說話自然知道分寸,又怎會像潑婦一樣胡言詬罵,她是在讓佑雪知難而退。佑雪又怎麼不知她的心思。
下人們傳報說歐陽若雲回府了,飛雨整理下衣服打算離去,一直掛著笑容的她走到門口,轉身對佑雪說道:“為何是你?”難解的眼神裏蘊含著無限的糾結,轉而甜言細語道:“姐姐莫要送了,好生休息吧!”
看著大大小小的一行人走出院落,佑雪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她的決定每次都是那麼的唐突,不經過大腦,思量著飛雨走時的那句“為何是你”,佑雪無奈地笑了,她也不想是自己,隻是就算你不相信命運,命運也會幫你安排好路線。
小小的院落裏長著一棵桃樹,開滿鮮花,微風拂過,花瓣零落,春天真的很美,隻是掙紮地生活了這麼多年,卻沒有一個人陪自己看過花開花落,雲卷雲舒。今天若雲沒有來看她,想必他也有他自己要忙的事情吧,雖然院落不是很大,卻始終沒有一個說話的人,寂寞感悄悄地爬上心頭。到這裏也快四年了,然而卻毫無建樹,總是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真的很可笑。哪怕自己在路邊賣豆腐,也應該比這樣的生活有意義。
佑雪將門窗都打開了,偶爾有幾片花瓣飛進屋內,不知道子棋今天沒看到滿室的鮮花,會不會失落。像個深閨的女子,佑雪暗淡的眼神注視著窗外。
“碰!”一聲巨響,門和窗不停地搖曳著,屋頂上的瓦片紛紛墜落,有個黑衣人突然出現佑雪麵前。佑雪警惕地起身往後退,“你是誰?”
來人並沒有回答她,一把利劍直逼佑雪的喉嚨,她連忙躲閃,大白天行刺,太明目張膽了吧,況且雲澤山莊有這麼戒備不森嚴嗎?利劍狠狠的刺在了佑雪的肩胛上,鮮紅的血頓時染紅了她淡藍的衣服,佑雪吃痛的捂著肩膀想向外逃,奈何來人劍劍逼近。
佑雪拿起案幾的花瓶向他砸去,卻不見有任何效果,難不曾自己真的要無辜地死在這裏,這也太快了吧!都沒有一個人跑來就她,做人真的很失敗。刺客飛速地提劍逼近,佑雪無路可逃,抵在牆角看著他飛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