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日一樣,我坐在大巴車裏守夜。
我調整好了座椅的角度,將雙腿翹放在方向盤上,剛要和往常一樣點上一根煙。
一陣“大叔!大叔!”的呼喊突然打斷了我的動作,這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還帶著些許上氣不接下氣。
我從車窗望去,是一個跑的搖搖晃晃的女孩子。
這個看上去精疲力盡的女孩走到我車前拚命的拍打車門,我有些不高興。
我故意晾了晾她,再次摸出打火機,大拇指推動滾輪,一股明亮的橘黃色火焰瞬間迸發出來,發出劈啪的響聲。
火焰靈巧地上下跳動,將我手裏的香煙點燃。一股淡淡的青煙隨之升起,我深吸一口,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煙草香氣。
這時,我才緩緩地按下開關,打開大巴的車門。女孩見狀,手腳並用地爬了上來。
這樣的場景我對我而言十分熟悉。
我是嚴村的一名大巴司機,負責接送來嚴村旅遊的城市遊客。
嚴村之前非常貧困,直到最近幾年靠著旅遊業才逐漸富裕起來。
我所在的旅行社與嚴村合作,於是我便隨著遊客們常年留在了這裏。
這幾年我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嚴村裏度過的,所以我對這裏相當熟悉。
嚴村周圍是一片山林,盡管村民們會定期清理,但偶爾仍有落單的野獸和狼群在村子周圍出沒。
許多遊客沒有仔細閱讀旅遊手冊中的注意事項,常常在深夜私自外出。
正因為如此,每次將遊客接來嚴村,我都會在夜裏守在車上。
守夜是項艱巨的任務。
另一位常住嚴村的司機老趙並不喜歡這份兼職工作,對於每月3000元的補貼也毫不在意。
因此沒人與我交換班,早些時候,我還需要通過飲用運動飲料來提神。
但是久而久之,遊客們在半夜不斷地打擾,使我已經開始出現失眠的症狀,因此也就不擔心睡著聽不到遊客的呼救聲了。
我搖了搖頭甩散了自己的思緒。
我把注意力轉回到車上,那個女孩子扶著座椅好像要往我這邊走去。
我打開了大巴車內的燈,指了指車後座的地方,讓她去車後找水喝,以平複她緊張的心情。
女孩驚慌失措地搖著頭,大聲喊道:“叔叔,快開車,他就要來了!”她的眼神充滿恐懼,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就在這時,車燈突然開始閃爍,我急忙拍了拍開關,試圖讓它恢複正常。
然而,這並沒有任何幫助,我感到一陣寒意襲來,不知所措地望著車外。
我看到了車外隱約出現了一個隱約的人影。
女孩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空,我的心也跟著緊縮起來。
老實說,膽子小的人,根本不能也不敢擔任守夜的工作。
而我幹了這麼多年守夜的活計,都如此害怕,這個事情的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不知是我的拍打起了效果,還是汽車電瓶隻是暫時短路,總之車燈終於又亮了。
車外那人舉著雙手,示意著自己的無害,我對這個人很熟悉,本地的蠟像館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