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霧將森林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繚繞之間四個身影在林間穿梭。城牆上的哨兵,恍惚間隻以為是風吹動了樹葉。
顧弦月一行人裝備上加速鞋,趁著細雨綿綿的夜色往城牆靠過去。熒惑蓋著帽子走在前麵,敏銳地避開了所有哨兵的視線,幾人使用隱匿卡順利地進入了清水縣。
他們找了個無人的角落,使用了偽裝卡,偽裝成巡查的欽差大臣。要想讓縣令認真聽話,用官威來壓是最合適的。
一身古裝,將本就挺拔修長的身姿修飾得更加文雅。長袍加身,腰線延展,清風霽月。兩人往那兒一站,端地一派好風景。
而蘇木和白答,則少年感十足,像是誰家驚才豔豔的小公子。
熒惑目光炯炯地看向顧弦月,長發束在身後,發絲修飾了臉型,顯得更加溫柔。他伸手理了理男人衣前的飄帶,然後扯著飄帶將人自己懷裏拉了拉。
顧弦月本來在思考清水縣鼠疫的事兒,往前兩步撞上了熒惑的胸膛才臉紅著看向他,低聲:“你別鬧。”
然後退後一步站定:“走吧。”
蘇木從背包裏掏了兩把油紙傘,熒惑捏著傘柄將顧弦月納入傘下。燭火星星點點的亮起,清水縣濕漉漉的街道空無一人。雨聲掩住了小城的活氣,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四人撐傘走在雨霧中,繞城走了一圈。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大門兩側掛著兩把艾草,在雨中飄搖。
顧弦月一邊走著一邊道:“艾草在古時候就是用來驅蚊辟邪的,還有一個說法是可以驅逐疫鬼,也許能在草棚那邊也焚燒起來。”
熒惑給他補充:“艾草還有‘百草之王’的美譽,能殺菌消炎,預防感染。而且山野間生長,對環境沒要求。”
白答隻能點點頭,學渣聽到這些可太難了。放過答答吧,答答還小。
顧弦月笑笑:“清水縣其實對抗疫是有準備的,沒有手忙腳亂的感覺。”然後又皺起眉,“按大娘的說法,一開始清水縣施粥建棚,實在是和後來閉城的做法有些矛盾。”
熒惑看向街盡頭的府邸,兩盞紅燈籠散發著虛弱的燈光,他低聲:“直接問就好。”
眾人站立在大門前,門口的兩個石獅子被燈籠一映,仿佛瞪著一雙通紅的眼。
白答邁上台階,學著自己印象中的古人用門牆厚重的鐵環扣了扣門。不多一會兒,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打開了門,狐疑地盯著他們,道:“你們是?”
蘇木把令牌往前遞了遞,一雙桃花眼婉轉多情,竟盯得小廝目光有些閃躲。他輕笑一聲,道:“這位小哥,這是我家大人。南巡路過清水縣,天色將晚,便想借宿縣令府。您看?”
小廝雙手接過令牌,往上瞄了一眼,隻見上麵刻了一個‘顧’字。他也不認得,但見幾人裝扮,恭恭敬敬地朝蘇木彎了彎腰:“大人請稍等,我去請示我家老爺。”
等待小廝離去,幾人透過大開的門朝裏看去。前廳亮著燈,有人提著燈急急忙忙朝門口走來。
顧弦月目光隨意地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特別奢侈的布局和景色:“這不像是個貪官。而且,連府上的小廝都禮貌有加。”
顧弦月話音剛落,一個修整幹淨的中年男人就迎了出來,堆著笑歉意的說:“有失遠迎,顧大人。”
雖然用偽裝卡在對方腦海中強行塞了一個顧大人,但並沒有接受到縣令信息的顧弦月隻得高冷地點點頭,凝聲:“路過此地遇上大雨,借住一晚。”
縣令立馬把人往屋子裏帶:“是裴某的榮幸,顧大人請。”
熒惑收了傘,像一個打手一樣冷酷地跟在顧弦月身後。裴縣令擦著汗,看了眼熒惑又急忙轉過頭。
這就是那個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刺客熒惑嗎!
想不到顧大人居然收服了這等人物,真是我朝之光啊。
嗯?
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啥人設的熒惑看著對方略帶懼怕的眼神疑惑了。
蘇木和白答倒是像兩個小朋友,蹦蹦跳跳地左看右看。白答好奇地看向走廊,又看了看木廊上的雕花。這……他也算穿越了一回吧。
蘇木倒是經常進出各類型的副本,隻是本性就皮,來了個白答,更是湊對的鬧。
顧弦月看著兩人,不由得扶了扶額,歉意地朝裴縣令道:“對不住,小公子皮了些。”
裴縣令點點頭,心裏想,誰不知道你顧大人疼孩子,這不都是你寵出來的嘛!不過倒是沒聽過顧夫人的消息,想來也是個妙人吧。
他錯眼看了看顧弦月,夜色延展了他的輪廓,在燭火明滅中也驚人的好看。又在心裏肯定道,我朝之光。
熒惑也發現了裴縣令的小動作,硬往兩人中間擠了擠,睨了一眼男人,眼中的警告拉滿。
裴縣令又抹了抹汗,正好到了正廳,便請四人坐下,吩咐丫鬟沏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