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鍾,鬧鍾將睡夢中的嶼雪緩緩拉起,她慢慢睜開眼睛,窗外電線上矗立的幾隻麻雀歪著頭看著她,嶼雪朝它們笑了笑,然後下床穿上她的黑白色的蝴蝶拖鞋站到窗邊,微微的陣陣暖風輕輕吹撫著她的臉頰和淩亂頭發,忽然窗外飄過一片樹葉,她清晰可見歲月的齒輪已深深刻在葉片的輪廓上,雖是早晨,但稀薄的雲層上空,早已微微泛紅。
嶼雪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雙肘靠在窗前,她打開相機,攝像頭的視線散落到一朵雲上,按下快門鍵,“哢”的一聲,相機便將這美好的一幀印刻在了她的世界裏,雲層中透射出的溫暖陽光,輕柔地從閃光的葉片縫隙中流淌下來,微微搖晃著。即使是在枝葉最茂盛的榕樹下也閃爍著光芒,那光一點點交彙到一起,透過一層微微的迷霧,幻化成一池旖旎的晨光。嶼雪還是第一次這麼欣賞自己拍的照片,她又自顧自看了好一會兒後才發現QQ裏有一條未讀消息:
“同學你好!我叫夏木”,
嶼雪看見這條消息後,簡單回複了句:
“你好!我叫嶼雪。”
她好像連夏木是誰都不清楚,也並不想多了解他,但出於禮貌還是回複了夏木一句,接著嶼雪就將手機放進褲兜裏,順勢拿出發帶,熟練左手一把抓住散亂的頭發,發帶起初是纏在她的右手上,但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捆在了她的腦後,雪白的襯衫下,隨意而紮的發型,散發出一種清新自然的氣息。
黃果蘭散發出的特殊香氣,伴著霧氣彌漫在這憂鬱的鄉鎮上,大街上偶爾隱沒的稀疏人影,有的挑著擔,有的背著篼。
夏木把趴在枕頭上的頭抬了起來,看了一眼窗外,“再睡會”夏木喃喃道。時間漸漸光速般的流逝,等到夏木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快接近中午,太陽正值中天,毒辣的陽光曬去了停滯彌漫的霧氣,同時也曬熱了夏木的屁股。夏木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臥槽!怎麼這麼疼啊,啊!”他驚的尖叫起來,緩了好一會後,他試探性的摸了摸屁股,不是很疼了,夏木內心暗暗的歇了口氣,“幸好沒事,萬一被人知道屁股被太陽給曬傷了,傳出去那得多丟人啊!”他又開始竊喜道。夏木緩過神來,迅速的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快十二點了,他趕緊下床,跑到洗漱水池,夏木盯著被擠得跟拇指一樣大小的洗麵奶,臉上漏出了尬笑,他用吃奶的勁終於把骨瘦如柴的洗麵奶,榨出一點白色漿糊,敷在臉上,夏木又立馬將牙膏打開,擠在牙刷上,唰唰的完成了洗漱。幸運的是,夏木在夏媽下車的那一刻趕到了樓下,他馬上裝成一副已經起床很久的模樣,等待著夏媽走進屋門。夏媽在外地工作,但又離家不遠,所以每個星期都會回家看看夏木,夏木之前的慌忙行為完全是因為看時間的同時瞄了一眼消息,其中有一條就是夏媽發送給夏木的:
“木木,我馬上到了,記得把門打開”
夏木回想起方才的驚心動魄,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因為在上個星期,夏木一覺不小心睡到了下午,至使夏奶奶和夏老爺務農回來時,這個門怎麼敲也敲不開,於是他倆就給夏媽打電話,那天夏木隔著電話被夏媽臭罵了一頓,夏木直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這時房門被推開,夏媽兩隻手拎著大袋子慢悠悠的走進來,夏木瞧見,趕忙去接過夏媽手中袋子,邊放在桌子上邊說“媽,你咋才到啊,等你老半天了!”,夏媽這時瞅著夏木說“你要不要自己撒泡尿來看看你自己的爆炸頭,還有你嘴巴上的牙膏,額頭的泡沫印子,你還有臉給我說等我半天了,長膽了哈?木哥”,“說吧,昨晚幾點睡的?”夏媽接著逼問,“不到12點”夏木如實回答,“說出來你自己信不信?”夏媽頓感無語,“我也不跟你計較了,自己好自為之”,說完,夏媽就讓夏木幫著她洗菜,做飯。吃完飯,夏媽被熟人拉去打麻將之後,夏木才得到玩手機的機會,他打開QQ,看著嶼雪回給他消息,一時竟不知該不該再發消息給她,“不管了,臉皮厚,吃的夠”夏木想。於是他絞盡腦汁兒終於想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話題,然後打在了發送欄上,夏木毫不猶豫的按下的發送鍵,
“原來是嶼呀!,我還以為你姓於,哈哈哈哈”。情商這麼高的搭話,恐怕也隻有夏木想的出來了......。
嶼雪剛吃完飯,正準備躺下沙發上吃水果時,她看到了夏木發來的信息,嶼雪便回複,
“姓嶼的人真的很少很少,你認錯也沒關係的,哈哈哈哈”。
夏木誠懇的點點頭,“不過,你的名字還怪好聽的”,
“島嶼的嶼,雪糕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