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一百零八年,燕皇朱茂駕崩,燕太子朱雲飛繼位。
這一年,秦兵鐵騎忽然南下,於南陽大敗燕軍,揮兵直取燕國腹地。
一時間,狼煙四起,烽火連天,哀鴻遍野。
正逢深秋,秋雨綿綿。
糟糕的天氣,糟糕的國事,糟糕的心情。
文修正真的很煩。
煩悶透頂。
秦兵鐵騎直奔河陽,河陽距離都城安陽不過百裏之遙。
大軍壓境,朝堂之上卻沒有任何行之有效的對策。
最多的是臣服,但靠臣服換來的燕國還是燕國嗎?
新皇朱雲飛隻是哀哭,既不說同意更不敢驅兵相抗。
新皇如此懦弱,大燕又將如何?
左相李莽與大將軍李鶴一力主張臣服大秦,但靠臣服換來的苟安又能幾時?
縱然自己一力主戰,一心著想大燕,奈何人微言輕,根本不受重視。
回想當日,燕皇朱茂的知遇之恩,又思及如今無力回天的悲哀,一時之間不由老淚縱橫,心傷欲死。
大燕若不保,自己又安能苟活?
秋雨敲打屋瓦,仿佛是對靈魂深處的擊打。
秋風漫天飛舞,仿佛是此刻飄搖不定的大燕。
文修正呼道:“文直何在?”
管家劉任回稟道:“少爺一早就出去了,一直未歸。”
“嘭!”的一聲。
文修正一拳擂在了桌子上,重重的道:“去,把他給我找來。”
劉任駭的一哆嗦,連忙答應一聲,急急奔入了雨中。
文修正長長歎了口氣。
對於這個兒子,他幾乎已失望透頂。
縱酒,好色,打架鬥毆,隻要是紈絝子弟幹的,他是一樣也不落下。
每天不是醉夢樓,便是飄香閣,風花雪月,醉生夢死,而且四處招惹是非,妥妥的就是一個敗家子。
也打過也罵過,但根本就無濟於事,不出三天,依舊是滔聲依舊。
京城花少文直,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以前也還罷了,但如今國家有難,非常時期,這小子仍然是我行我素,逍遙快活。
文修正如何不惱,如何不氣?
秦軍一旦破了河陽,都城安陽便芨芨可危,縱然這小子再不屑,但他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哪怕自己為國捐軀,也得給他留條活路,給文家留一個後人。
愛子之心人皆有之,縱是一心為國的文修正,也不例外。
書桌上滾燙的茶水已經換了三次,文修正從書房的窗前到書房的榻前也不知走了多少遍。
秋雨依舊綿綿連連,不曾停歇。
管家劉任不見回來。
兒子文直更不見蹤影。
文修正的臉色越來越差,心情更是煩悶至極。
這小子到底去了哪裏?
是在醉夢樓喝酒?
還是在飄香閣與女人廝混?
但無論是在這兩處的任何一處,從時間上算,管家劉任都應該到了,不但早已到了,而且也應該回來了。
一股無比的怒火騰騰竄了上來,文修正幾欲到了暴走的邊緣。
門忽然開了。
秋風秋雨裹挾著跌跌撞撞的劉任一路撲來。
劉仁一臉的驚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而且麵色蒼白,急急的道:“老爺,大事不好了。”
嗯?
文修正先是一怔,接著怒道:“什麼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