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難得有了些暖陽。

前幾日連下著幾場大雪,整日大雪紛飛,今日難得出了些陽光,白府的下人們紛紛清理著厚重的積雪。

已是日上三竿,白苓不願離開那溫暖的被窩,白苓從小身子薄,不耐寒,就算是冬日暖陽,她也真真覺得有些冷,再加上昨夜著實刮著大風,下著大雪,寒氣逼人,就是把身體裹得緊緊的,也愣是沒睡上一個好覺。

房門被推開,小鈴鐺帶著外邊的冷氣進了房,手裏端著盆溫熱的水,深知自家小姐怕冷,小鈴鐺進了房後,便快速的將手中的水放下,忙去將門關上,隨後來到白苓床邊準備服侍她起床。

白苓裹在被子裏,隻露出了雙還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小鈴鐺,表示著自己不願起來。

“小姐可不能再睡了,現已不早了,老爺和老夫人他們還在等你去用膳呢,晚些時候還要為今晚皇後的梅花宴悉心梳洗打扮一番,這是皇後娘娘專為各府年輕女眷設的宮宴,到時會有一群郡主小姐前往宮宴,我家小姐可不能被比下去哩!”小鈴鐺邊說著邊將白苓從被子裏拉出來,用溫熱的濕巾輕輕地擦拭著她的臉龐,待白苓用茶水漱好口後,將她帶到梳妝台前先簡單的整理一番。

白苓本是迷迷糊糊的,但聽到小鈴鐺提起梅花宴時,竟緩了神來,差點給忘了這等事。

不過說來也奇怪,皇後往年每次設宴從未邀請過白家女眷,也不知這次是怎了竟在大年初三時便派人上府傳達旨意,讓白苓和白芷參加宮宴。

白苓梳妝好後,披上狐裘,捧起湯婆子,正準備出門時,門上傳來輕輕的叩門聲,隨即傳來溫柔的女聲:“苓兒,你醒了嗎?”

是白芷的聲音!

白苓拉開房門,隨即入眼的便是著淡藍衣裙,眼底竟是溫柔的白芷。

“我已經好了,難為阿姊特意來一趟了。”白苓眼中含著笑,走上前輕輕地挽上白芷的手臂。

白苓已滿十六,但個子卻著實不太高,與白芷走在一起,也就才到白芷的肩膀,小鈴鐺從後麵看著白苓扣著白芷的臂彎的背影,想著小姐可真像小孩。

白芷眼中盡是寵溺地看著白苓,用手輕輕地刮了刮白苓的鼻子,“大懶蟲”

在幼時,白苓的母親便離世,雖說是白家嫡女,既有父親祖母的寵愛,又衣食無憂,但這些總歸是彌補不了她對母親的思念,每當她在夜裏哭泣時,白芷總會偷偷地來到她的房中,將她抱入懷中,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哄著她入睡,有時還會帶些好吃的東西或者有趣的小玩意來哄她開心。久而久之,白苓漸漸地離不開白芷。

白府的膳廳中,見白苓和白芷遲遲未到,陳綠萍有些不耐煩,但她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這老爺和老夫人還沒開口,她一個妾室也不好有些動作。

過了會,白苓和白芷到了膳廳,向父親和祖母問候了聲便坐上了席位,這會剛坐下去,白照華便開始訓起白苓:“你現在可是越發的放肆了,竟讓一群長輩在這等你用膳。”

白苓聽罷,先是看了看父親,隨即微微地低下了頭,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陳綠萍看著老爺發話訓斥了,便也逮著個空子開始數落起白苓:“白苓,長大了不要越發的沒了規矩,就算你是嫡女,也不可這般目中無人呀!你看看你弟弟妹妹……”

“陳氏,你不要以為你現在掌管了家中事宜,就以為你是當家主母了,你隻是個妾室,隻要我還在,就輪不到你來對我的嫡孫女指指點點。”

陳綠萍沒想到這老夫人這麼不給她麵子,直接當著眾人麵打斷她的話,還這麼侮辱她,心裏有著怒氣但也不敢有所表達,她轉頭想看看老爺是什麼態度,沒想到這爺兒淨自顧自地喝湯,陳綠萍沒辦法隻好壓著這怒氣,恭恭敬敬地回著老夫人:“妾身知錯了。”

白芷瞧著白苓那委屈樣,著實有點心疼,便出來替她向大家解釋下:“其實苓兒不是故意的,昨夜下著大雪又刮著大風,這整夜都十分寒冷,大家也知苓兒身體弱,受不住這寒氣,想是昨夜沒睡好覺,今日便睡了有些晚。”

陳綠萍看著出來冒頭的白芷,心想正好有氣沒地方出,隨即便把話鋒朝向白芷:“白芷,你也是做姐姐的,這白苓從小就屬和你玩的親,你不好好教導妹妹,反而來為她辯解,真不知道這呂氏是這麼教育你的。”說罷,便輕蔑地看看了看白芷和坐她身旁的呂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