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雨聲,低聲哭泣(1 / 2)

得到了三代火影的許諾之後真也便急著趕回佐助的病房,誰想卻讓他撲了個空,值班的小護士正在慌慌張張地滿醫院找人。

真也透過病房的窗戶望了眼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天空正淅淅瀝瀝地飄著小雨。

其實佐助去了哪裏一點都不難猜到,昨天晚上宇智波一族被滅讓他看了個正著,今天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宇智波一族住宅區看看吧,就算明知道看了也無濟於事但他還是會去。

……

……

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越下越大,佐助出門並沒有帶雨傘,等他跑到宇智波一族的住宅區時已經被雨水淋得全身濕透,四肢冰冷麻木,但是他就像什麼溫度都感覺不到一樣,緩緩地,走在已經了無人氣的宇智波街道上。

盡管屍體已經被收走,那些曾經戰鬥過的痕跡卻抹不掉。

曾經他和真也兩人經常光顧的那家小店招牌依舊和他昨天看到的一樣,店鋪招牌被手裏劍苦無劃得破破爛爛,燈籠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隻是那些手裏劍和苦無都不見了,地上幹涸的血跡在雨水的衝刷下變淡,剩下這般狼藉的模樣證明他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切並不是夢。

冰冷刺骨的雨水打在佐助臉上,然後順著臉頰滑落而下,像是知道他哭不出來,所以天空便降下雨水來代替他流淚。

明明昨天還是熙熙攘攘的熱鬧街道,今天再次走在這裏卻讓他感覺如此的荒涼。

之前看到的那條黃色警戒線像是隔絕了陰與陽兩個世界的分界點一般,隻是一步之差就讓他好似落入了地獄。走到曾經溫暖的家裏,拉開門的那一瞬間恍惚能看見宇智波美琴溫柔的說著‘歡迎回家’的聲音……然而等佐助凝神細看,卻不過是他的幻覺罷了。

忽然感覺好冷。

佐助木然地脫了鞋子走進屋裏,曾經一幕幕的回憶紛紛隨著熟悉的景象湧上來。

直到昨天早上,一切都還是美好的。

他和真也兩人照常拿著母親做好的便當去忍者學校上學,母親會溫柔的笑著給他上藥,偷偷告訴他其實父親和母親兩人在私底下聊天的時候還是關心自己的。

父親休假的時候會坐在桌前看報紙,當他在修煉時遇到問題還可以去請教父親,而父親雖然會板著那張臉但還是會耐心的給自己講解……雖然會對他說多多向鼬哥哥學習之類的話,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因此嫉妒鼬哥哥。

他會纏著鼬哥哥回來後教自己忍術,這時候鼬哥哥會戳著自己的額頭,對他說‘對不起佐助,下次再教你好了’,然後他就會捂著額頭,會和鼬哥哥生悶氣,可每次都是鼬哥哥回來他就忘了這回事,每次這樣都會惹真也莫名其妙的生氣。

想到真也生氣的模樣,佐助忽然很想笑,可麵對眼前冰冷黑暗的現實他完全笑不出來。

他有些理解真也為什麼那麼討厭冷天了,好像茫茫無際的雪夜裏隻剩自己一人,忽然之間那麵名為家的可以遮風擋雪的牆分崩瓦解。迎麵吹來的是刺骨寒風,他站在冰天雪地裏被風雪吹得血液結冰,可任憑天地之大,卻再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在地上留下濕淋淋的一串腳印,佐助走到昨天那個倉庫。

父母的屍體已經被暗部收走了,白色的線條勾勒出屍體倒下時的輪廓。屋子裏麵不會被雨水淋到,所以地上已經幹涸的暗紅色血跡依舊殘留在原本的位置——如昨天他所見的一樣,暗紅的顏色一直蔓延至自己的腳下。

佐助走上前去,跪在那白色的線條前終於大聲哭了出來。

直到昨天早上……直到昨天忍者學校放學回家之前自己還認為一切都是好好的,鼬哥哥和父親之間的矛盾隻是因為真也說的叛逆期,等有一天等鼬哥哥叛逆期過了他還是那個會讓父親笑著用驕傲的語氣說‘不愧是我的兒子’的好哥哥好榜樣。

死亡麵前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

甚至他早上和真也出門的時候都沒有來得及見一眼父親,僅僅跟媽媽說了一聲‘我出門了’而已。

佐助再次抬頭,漆黑的雙眸已變成猩紅的單勾玉寫輪眼。

他低聲呢喃:“宇智波鼬——”

青白色的電光瞬間將整個倉庫照得透亮,轟鳴的雷聲中,一道影子被電光拉得長長的。

注意到影子的佐助瞳孔驟了驟,原本到了嘴邊想要出口的話都忘記了要說下去,他回過頭,看到全身濕淋淋的站在門前的真也時表情愣愣的。像是無法確定眼前的人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直到又一道雷落下,他才聲音顫抖地開口道:“真……也?”

真也點著頭,輕聲說:“是我。”

佐助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生怕自己稍一移開視線眼前的人就會和之前的幻覺一樣消失不見。他磕磕絆絆地站起身,腳步有些踉蹌地撲進真也懷裏,半跪在地上死抓著真也衣角不放,仿佛這是他在茫茫大海中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眼眶中蓄滿的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