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晚風挾來一絲夜的魅惑,糾纏著枝頭的嬌花在無邊暗色中搖曳生姿。
芳香四溢。
小心翼翼探進屋內的淡淡月光勾勒出床上交疊重合的兩道人影,在沾染上陣陣旖旎後又羞澀的退出窗外。
“寶貝兒,最愛你了,上來。”
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勾著殘存未消的欲火自房間裏響起,沙礫一般剮蹭著恪息的耳膜,讓她胃裏頓生一股嘔意。
還不等她緩過來,更炸裂的一句又緊隨其後。
嬌柔的女聲伴隨著嬌喘:“嗚嗚,我們終於擺脫那賤人跟她生的小野種了,丟去了那種地方……從今以後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小野種?
給她編排上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怪不得藍斯年會對她這麼冷漠無情。
“這些年委屈你跟晴晴了!”藍斯年頓了一下,又恨恨的補充道:“不,是你跟藍風翎才對!”
女人翻身而上:“不委屈,你別這麼說……我跟女兒都理解你的!”
藍斯年指尖勾起身下女人的下巴,調笑:“還是織織懂事,叫聲老公聽聽!”
一聲嬌軟:“老公!”
藍斯年狠狠揉了把水織織:“真乖,來,讓老公會好好疼疼你的。”
“恩……”
又是一陣騷浪賤的調笑聲伴隨著床鋪的嘎吱聲自房間裏晃蕩開。
聽到這二人的對話,掩在暗色裏的恪息咬著後槽牙整個人都在發抖。
床上這對不顧禮義廉恥暗中苟合的男女,不是別人,正是恪息喊了二十年的父親藍斯年,還有那個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人水織織,她的小姨。
恪息怎麼也沒想到這二人在多年前就勾搭在了一起,居然還暗中生了個女兒“藍風翎”。
沒錯,這個曾經屬於她的名字。
從昨天鋪天蓋地的新聞上得知,風國國會議員藍斯年唯一的獨生女藍風翎從國外回來了。
之所以會引起轟動,是因為“藍風翎”的畫作獲得了國外很多個獎項,還有意要跟風國的財團聯姻。
恪息這會兒也終於意識到。
為什麼藍斯年跟水織織從不讓她在公眾麵前露麵,為什麼她媽媽會長年病魔纏身臥病在床。
現在沒了阻礙,終於可以徹底的取代她母女的身份正大光明的走到人前了。
嗬,很開心吧!
越發陰窒的目光囚著寒涼投射向床上那兩個抵著月色前進的人身上。
恪息一手拿著皮鞭子,一手拿著攝像機,將剛才房間裏的一切全都記錄了下來。
她要讓這對狗男女身敗名裂。
悶哼的一聲嬌軟勾纏著糜媚響起。
藍斯年:“看把你給騷的!”
恪息嗤笑搖頭自黑暗中走出來,拿著攝像機刻意往二人跟前湊近了些。
“嘖嘖……是挺騷的,真精彩,這可比看片子有意思多了?”
床上正攀登到頂峰的炙熱氣氛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話語驟然冷卻。
然後就是一聲女人的驚呼,跟見了鬼似的,拉扯著被子一個勁的往裏躲,隻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啊,你是誰?”
床上的男人也沒料想到,陡然反應過來,一雙漆黑的眸子眯了眯,手悄悄伸向枕頭底下。
“是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啪”的一聲恪息揚起手上的皮鞭抽向那隻不老實的手。
“姓藍的,這麼快就得老年癡呆了?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手都給我老實點。”
藍斯年被抽個正著,皮開肉綻的疼痛迫使他猛然收回手,一雙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顯得越發的深不見底。
“你不是……你怎麼會在這裏?”
旁邊的水織織就算腦子再不清楚,這會兒也聽出了來人的身份,剛才臉上顯露的懼色輕減了幾分,膽子大的把頭露出來叫囂。
“呦,我當是誰了,原來是你呀!小賤人,被賣到蝕影那種地方,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活著站到我麵前!”
這輕飄飄的一句嘲諷,瞬間勾扯出恪息對蝕影這個地方深埋在骨子裏的恐懼。
還有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