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子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全村人的消閑就是坐在村中的曬麥場聊八卦,老中輕童嬰全部無所事事。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快速駛過村子的曬麥場,男女老少的目光像定格一樣隨著車的行駛而移動。當車消失在村口之後,平時愛八卦的嘴巴卻集體閉緊,大眼瞪小眼。
“聽說村南頭的鰥夫老孟頭娶媳婦了,是不是真的?”
“這事我知道,娶的是村北頭的趙寡婦,聽說還是趙寡婦勾引老孟頭的。嘖嘖嘖,才兩天就睡到一個炕上去了,也不嫌丟人。”
“一個死了男人,一個死了婆娘,幹柴烈火的,保不住就幹點啥事出來。”
“這是咱村子裏第一對兒吧?”
“是啊是啊。咦?那女人又被帶出來了,怪可憐的。”
……
眾人齊扭頭看去,隻見
一個蒙著臉,走路都晃晃悠悠的瘦弱女孩被兩個戴墨鏡的男人像趕驢子一樣拿著鞭子抽打。
瘦弱的女孩沒有反抗,她倔強的高昂著頭,踉踉蹌蹌的走向村北的後山。
“嘖嘖嘖,被人販子買來的吧?怪可憐的。”
“噓!少說兩句能憋死你嗎?沒看到他們是從村西邊的大宅子裏出來的?”
經過一個老頭子的提醒,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聽說村西的大宅子主人是有錢人;聽說大宅子裏養了好多女孩;聽說大宅子是土匪窩;聽說那些女孩子被豢養起來,是為了供城裏有錢人糟蹋的;聽說……
同情和憐憫僅僅是一秒鍾的事情,當瘦弱的女孩和兩個墨鏡男人消失在後山的林子裏,靠牆根兒聊八卦的村民又開始新的話題。
後山,林子越往山頂越茂密,一棵棵巨大的樹冠將熾烤的陽光遮蔽,齊腰高的雜草覆蓋了昨天才走出來的小路。
兩個墨鏡男手裏拿著鞭子,叼著煙跟在瘦弱女孩的身後,偶爾揮舞鞭子抽打在女孩的背上,然後繼續吊兒郎當的跟著。
鳳卿卿扶著一棵棵樹幹勉強支撐著,她盡量控製著速度不快不慢,這樣才能少挨些打。
“麻的,快走!難道要等老子抽鞭子嗎?”
“二位大哥,能停下來……喘口氣嗎?我現在還有點發燒,萬一踩空摔下去,你們還要受累背我回去。”鳳卿卿筋疲力竭的揮開擋在前麵的雜草,踩著濕滑的苔蘚山路
慢慢走向山頂。
其中一個墨鏡男人掐滅煙,朝著她的背就是“啪啪”兩鞭子,暴粗大罵:“臭娘們,快走,別等老子扒你褲子!”
“大哥,要不讓她歇會兒。”另一個墨鏡男看到被鞭子抽疼,摔趴在地上的小女人,“今兒的路不好走,我也有點累了。咱哥倆吃點東西喝口水,也讓她歇會。”
“成吧。”墨鏡男人又甩了一鞭子,卻沒有打在鳳卿卿的背上。
“大哥,我帶酒了,來喝點兒。”
“你小子真鬼,把酒灌在水瓶裏,怪不得沒人發現呢。”
“嘿嘿,謝大哥誇講。”
兩個墨鏡男一邊吃著燒雞腿一邊喝著白酒,完全不管小女人的死活。
趴在地上挨過背上的痛感,鳳卿卿慢慢爬起來,靠坐在大樹下。她閉上眼睛,腦袋昏沉沉的,似夢又似醒。
她仿佛回到孤島的小屋,赤果果的圍著浴巾從二樓下來,看到廚房裏一個傾長的背影在忙碌著。她想要開口喚他的名字,幾次張大嘴巴,喉嚨裏竟發不出半絲聲音。她急,急得想要走過去抱住他,但寸步難行。他突然轉身,卻不是寧天爵,而是秦晏。鳳卿卿呆住了,眼前一黑陷入無盡的深淵之中……
“喂,醒醒。”
冰冷的聲音,按在柔弱肩上的手力道很大,解救回夢境中掙紮的鳳卿卿。她微微睜開眼睛,落入眼裏的是一瓶礦泉水和一塊白麵餅子。
“趁他醒來之前吃完。”
“謝謝。”
鳳卿
卿接過水瓶和白麵餅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來。被送來這裏已經十幾天了,她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一天,夜裏都不敢睡沉。全身黑紫色的皮膚傷痕沒有褪去,天天被鞭抽的傷痕卻日複一日的累積,她已經連續發燒四天,中間隻吃過兩片退燒藥。
“隻要你乖乖的,我可以向秦少救情,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謝謝。”
“怪就怪你的命不好,為什麼偏偏是寧主席的女人。”墨鏡男輕歎聲,走去旁邊休息。
聽到“寧主席”三個字,鳳卿卿心頭一疼。她的命在遇到寧天爵之前已經很糟糕了,何必把罪錯怪到他的頭上。憑借他在龍城的地位,查出她的情況不算難事。
她被困在這個無名村子裏十幾天了,他卻沒有半點行動。失望不是沒有,但鳳卿卿知道她沒資格怪罪寧天爵的無情,也許寧天爵對她從來就沒有動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