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前的池裏,錦鯉一躍而起,濺起一小片水花,聲音在幽靜的庭院中更顯突兀。
上官淺提著燈籠走進了醫館。
恰逢晚膳時間,醫館絕大多數都吃晚飯去了,隻有上官淺一個人的腳步聲。
她在昏暗安靜的環境裏小心打探著四周,試探著輕聲呼喚:“大夫?周大夫?”
無人回應,隻有一點輕微的細動。
餘光察覺到角落裏似乎有一個身影晃動,不等她反應過來,人影閃動,無聲無息,仿若鬼魅一般就近到了她身前。
視線看清楚之後,一柄刀已經對準自己眉間。
上官淺一聲驚呼,手中燈籠落地,她剛想蹲下去撿,就聽見了少年稚氣而冷漠的聲音。
“別動。”少年舉著薄刃,雙手出乎意料地穩定,刀刃在空中紋絲不動,“站起來,別碰任何一件東西,把你的雙手放在我看得見的地方。”
語氣中帶著壓迫的力量。
上官淺隻得舉起手,緩緩的站了起來,抬頭,看著麵前的少年。
她在心中暗笑,果然,隻有經過警戒的範圍,她才能主動暴露,引起獵物的注意。
宮遠徵危險的眼神目不轉睛,背後是醫館常年的藥氣,上官淺卻隻覺得在那少年身上仿佛聞到了劇毒。
宮遠徵看著麵前熟悉的臉:“新娘?”
上官淺點頭:“對,新娘…”語氣裏是壓抑不住的顫抖。
宮遠徵經過今天發生的事,已經確定了此人是無鋒之人,要不是因為南初對他的警告,他現在都想一刀砍了她,還讓他哥娶她。
“你不該來這裏。”宮遠徵非常確定,她絕對是來醫館偷藥的,好去拿給無鋒,讓他們配解藥!
“我知道……”
“你知道還來,趕緊走!”宮遠徵一臉不耐煩,他對一個無鋒的人沒什麼好臉色,說完轉身進了醫館,
上官淺臉上的表情有一點裂開,她沒想到這個徵宮宮主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南初跟宮尚角在門後一臉無語,宮尚角是因為知道他對無鋒任何人都拿不出好臉色,而南初則是因為劇情怎麼就崩了呢。
她身上金丹期鼎峰的修為因為劇情崩了的原因已經掉到了金丹中期。
上官淺姿態柔弱,喊到:“替我診脈的周大夫說我氣帶辛香,體質偏寒,濕氣鬱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隻拿了一個白玉令牌……我是來找他,想問問看,有沒有什麼方子,可以治一下我這偏寒的體質……”
南初一看有戲,也擔心宮遠徵會繼續懟人,幹脆直接扔出去一張控製符,控製宮遠徵的行為。
宮遠徵原本不想搭理她的,結果沒想到身體不受控製的轉身:“……”他一定要毒死那個女人。
被控製後的宮遠徵:“你就這麼想被執刃選中啊。”
上官淺坦言:“以前想,但是現在不想了。”
“宮遠徵”:“哦~不想還來~”
宮遠徵聽著從自己身體裏發出的顫音,想死的心都有了,而宮尚角看著扒拉著自己腿的小土豆,又看了看遠徵眼神中透露出的“我想死”的目光,差點憋不住笑。
“大夫說身體濕氣鬱結不利於生孕。”
“宮遠徵”起了興趣:“那你說之前想,現在又說不想,又是何意啊?”
上官淺抬頭看著他:“看你發間綴著鈴鐺,想必就是宮遠徵少爺吧。”
南初貼在宮遠徵身上的控製符時間到後就自己燃燒了,宮遠徵在察覺他能控製他自己的身體後,第一時間就是轉身就跑,進了醫館。
上官淺:“……”
宮遠徵剛進去又出來:“還不進來。”
上官淺:“……”果然跟傳聞中一樣,這位心情陰晴不定的。
跟著宮遠徵進了醫館內,看到南初趴在地上給他眼神示意,他隻能跟上官淺挑起話頭,而南初則被直接提溜著扔到了一邊。
宮遠徵:“你剛才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之前想,忽然又不想了。”
上官淺訴說:“現在的執刃,在我眼裏,根本不配成為執刃。在我眼裏,最有資格做執刃的……是宮二先生宮尚角。”
南初立馬拍了下前麵人的小腿,示意他上場。
宮尚角拉開身前的門:“你很了解我嗎。”
上官淺抬頭,便對上一雙深邃如墨的眼睛。
宮尚角冷若刀鋒的麵容涼薄而淡漠,渾身黑袍,散發著夜涼如水的氣息。
看著他那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上官淺覺得,自己在他的眼睛下無處遁逃。
上官淺感受到胸口劇烈地跳動著,心髒幾乎快要跳到喉嚨口。
很快她雙手合攏,側身半蹲著,恭恭敬敬地行禮,雙手無意觸到了腰上懸掛的那枚玉佩,輕輕一晃。
宮尚角眼睛望向了那枚玉佩,他現在,為什麼南初要他娶她了。
如果沒有南初提前告訴他們發生的事,就憑這枚玉佩,他肯定會對她提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