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洞隻能憑借剩餘的感官,艱難前行。此刻的張洞也算是體會了一把聾啞盲人的生活,不由得心生憐憫。這樣的生活實在太難太苦,好好活著四個字是他們最大的奢望。

“偏了偏了,往左些!”

“又歪了,朝右一些。”

張洞一路走的歪歪斜斜,左肩一碰,右腿一撞。全靠木王不停的指引,這才踉踉蹌蹌,走到了伏魔塔第六層的中心處。

一座石台屹立在張洞麵前,石台中央,一枚印章懸浮其中,流轉著奇異的力量,散發出陣陣光暈。

“就是這東西了,近在咫尺!隻是前方的路不好走,小子你必須給我挺住,否則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木王嚴辭告誡,張洞卻不能回應他,點了點頭,以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走吧。”

張洞伸手向前探去,沒入光暈之中。一股灼燒感立刻傳來,好在不算強烈,可以撐得住。張洞繼續前行,一步邁出,整個身子都探進了光圈中去。

灼燒感泛遍全身,隨著身體的深入而加劇。光暈之中,有一股無形的能量在阻塞張洞前行,使之前進的速度放緩數倍。

張洞咬緊了牙關,艱難的抬起左腳,緩緩朝前踏去。他的動作很慢,但是在穩步向前,沒有停下。

繼續向前,張洞的皮膚開始寸寸裂開,淌出血來。他已是大汗淋漓,汗液流進裂開的皮膚中,刺激著張洞的神經。他想喊一聲疼,進行發泄,隻是一張口,任憑怎麼用力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的步伐極為沉重,如同老牛拉破車,仿佛是扛著一顆巨石在前行。隨著愈發靠近石台的中央,他所受到的壓力也在增大。渾身的汗水與傷口中的血液混在了一起,將張洞的衣袖打濕。遠處看去幾乎成了一位“血人”。

“小子,撐住啊!想要人前顯貴,榮歸故裏,就必須堅持下去,抵達彼岸!”

眼瞅著這樣的情形,木王生怕張洞堅持不住,不斷開口激勵。

疼痛與灼燒感無孔不入,出現在張洞身上的每一處血肉,甚至是每一個細胞中。實在是太過痛苦,大部分人根本承受不住,比起承擔這種痛苦甚至會選擇一死了之。

又是一步踏出,等待張洞的是一片血肉飛濺。一路走到這此地,張洞的全身皮膚已經消失不見,露出大片大片的血肉。隻是張洞無法看見。

汗水與血水彙聚,形成一條水線,從張洞的麵龐源源不斷的滴落。他的弓著身軀,腿上仿佛灌滿鉛,根本難以抬起。

“踏!”

腳步聲再次響起,低沉而響亮,回蕩在第六層中。奈何張洞亦不能聽見,隻能感受到自己的腳掌已經落在地上。

再次落下一步,伴隨著一陣血肉橫飛,張洞已經根本支撐不住身子,半跪在地上。膝蓋處,森然的白骨裸露,支撐著他的身子。

張洞的雙掌死死按著地麵,嘴中大口的喘息著。他很想大聲咳嗽一陣,稍加緩解喉嚨的不適。可是在這伏魔塔的頂樓之上,就連咳嗽出聲也被禁止了,他嚐試在喉結處用力,但根本咳嗽不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