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池邊,薑芸兒一襲粉紫色常服,屏退了身邊宮人,隻留了翠蘭一同等待溫雪柔。
希兒扶著溫雪柔,朝薑芸兒走去。
“姐姐來的倒是早啊。”
溫雪柔笑著,稍稍揚起下巴,看著薑芸兒,等待著薑芸兒向她行禮。
“臣妾給柔修容請安。修容萬福金安。”
這一禮,薑芸兒是咬著牙行的,畢竟這個溫雪柔,位份確實比她高。
“哎呀,姐姐何必與我這樣見外呢?”
兩人讓侍女走遠些,薑芸兒就換上了平日對待別人的跋扈樣子。
“妹妹比我晚伺候皇上許久,怕有些事還不明白。姐姐我自皇上被封為儲君之時就侍奉皇上左右,估計除了駱總管和太後娘娘,應該沒人比我更了解咱們陛下,如若妹妹日後有什麼不懂得,或者是惹了陛下不痛快,都可以來跟姐姐我說……”
薑芸兒邊說邊繞到了溫雪柔左邊,看著池中的鯉魚,話還未說完,就被溫雪柔打斷了。
溫雪柔拿著夾子一點點朝池中扔著魚食,看著池中之鯉搶奪著魚食。
“姐姐多心啦。妹妹認識陛下已經很久了,念著小時候的情誼,陛下對我也是頗為關照和包容。”
“哼,小時候畢竟是小時候,隻不過是兒時的玩伴而已,怎麼比得上朝夕相伴呢?”
薑芸兒沒有看她,隻是在一旁望著宮牆。
“是啊,不過是小時候的情誼而已,誰沒有個過往呢?”溫雪柔笑著,把夾子放在魚食盒中,笑著側過身看薑芸兒,“至少現在,我是這後宮中最尊貴的妃嬪。”
這話像是猛然提醒了薑芸兒,時至今日,她還是一個婕妤,一個位份不高的婕妤。
但是這樣緊張的情緒隻有一瞬,隨即她就想到了孩子,手放在小腹上。同樣側過身看溫雪柔。
“妹妹可別忘了,就算你位列修容,我也仍舊是最受寵的人,更何況我肚子裏,還有咱們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就算是皇後,不也是要讓我三分嗎?”
薑芸兒愈發得意,搶過溫雪柔手裏的魚食,用夾子扔了好多魚食進錦鯉池。
溫雪柔的手裏突然變空,她也隻是笑笑。
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魏羿會喜歡這樣一個女人,得勢就張揚,失勢就氣急敗壞。
溫雪柔覺得,相比之下,還是皇後更是一個她合格的對手。
“嗬,姐姐是不是忘了,我的位份比你整整高出兩階。就算你日後有機會與我平起平坐,但是別忘了,今時今日,我還是……”
“撲通。”
“來人啊!修容娘娘落水了!快來人啊!修容娘娘落水了!”
夜晚的禦花園亂作一團,皇後聽說溫雪柔落水的消息,急急忙忙趕去了賢福宮。
“皇後娘娘到。”
“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
梁霜揮了揮手,然後俯身看榻上麵色慘白的美人。
“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落水?身邊跟著的人都是做什麼的,連自己主子都照顧不好!”
皇後發怒,殿中宮人紛紛下跪。
“皇後娘娘息怒啊。”
“柔修容的貼身侍女呢?”
希兒擦了擦眼淚,朝著梁霜跪了下去。
“奴婢在,回娘娘的話,當時……當時我們小主在錦鯉池邊和容婕妤聊天,把奴婢們都趕走了……皇後娘娘,我家小主體弱多病,斷不可能是靠近池邊失足落水的啊!娘娘要給我家小主做主啊!她……她怕經不起這樣的折磨啊!”
希兒邊哭邊說著,梁霜皺了皺眉,倒是一旁的薑芸兒坐不住了。
“放肆!柔修容落水之時身旁隻有本宮,你說她不是失足落水,難不成是我推的?來人,把這個奴才拖出去,以下犯上冤枉妃嬪,杖責二十!”
“容婕妤,別失了分寸!”
薑芸兒似乎忘了,皇後在場,還輪不到她處置下人。
“皇後娘娘莫怪,臣妾是看這賤蹄子汙蔑臣妾才一時失禮,不是有意冒犯娘娘的。”
“行了,容婕妤,你先回宮去,這件事情本宮和皇上不會放任不管,既不會冤枉了你,也不會虧了柔修容。你且先回去歇著吧。”
薑芸兒還想解釋,但被硬生生憋了回去,隻好回了自己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