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那年,原本成績優異的我被診斷出了重度抑鬱症,整日悶在家裏不願出門與人接觸,更不願去學校讀書。
就這樣在家裏休學了一年之後,原本身體就不好的母親變的愈發憔悴了,父親的臉上也整日被陰沉覆蓋,原本就不怎麼和諧的家庭變得愈發死氣沉沉。
要知道,父母本就沒有文化,在農村老家靠著務農為生,加上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害了一場罕見的大病,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再次雪上加霜,家中還在上幼兒園的弟弟也正處於花錢的階段。
家中所有的希望就都寄托在我這個成績還算優異的長子身上。
可如今 天降橫禍,我光是住院治療就花了數萬元,每月還得承擔數千元的醫藥費,功課也因此落下了不少。
每天我都被各種軀體症狀折磨的不成樣子,不光記憶力日益衰退,而且胸口仿佛每時每刻都壓著一塊巨石,使我喘不上氣。
但生活還要繼續,我也不願意看著好好的一個家因為我支離破碎,於是在身體稍微恢複了一點後,我隻得再次重返學校。
母親在聽到我準備重返校園後臉上也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立刻喊來正在幹農活的父親,帶著全家人一起送我上學。
臨別前,我慈愛的摸了摸弟弟的頭,隨即告別了父母。
可一進入校園,我便看到祁浩那張滿臉戲謔的臉,他身邊的那些校園裏的小弟很快過來將我團團圍住。
“tui!”
祁浩走上前一口濃痰吐在我臉上,開口道:
“你是不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還是專門來我這找刺激來了?”
見到祁浩,我頓時忍不住地後退了幾步,其實我患上抑鬱症的真正原因就是因為祁浩在學校對我的百般欺淩。
而且據說祁浩家裏在市上有關係,所以即便學校的老師都知道祁浩欺淩同學的事情,也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我也並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他們,畢竟我們這種無依無靠的屁民,肯定是鬥不過祁浩家的。
告訴他們也隻能給他們徒添煩惱,況且母親患有心髒病,要是知道了這些還不知道會被氣成什麼樣子。
正當我愣神之際,左臉忽然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同時耳邊也傳來了祁浩身邊小弟的聲音:
“艸尼瑪,浩哥跟你說話呢!少踏馬跟我裝啞巴!”
被打之後的我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死死低著頭顱,隻是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動手的人是祁浩手底下的頭馬呂文博,身高一米八幾,長的虎背熊腰一臉惡相,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平時沒少跟著祁浩欺負別的同學。
就憑我這剛到一米七,骨瘦如柴的體格,但凡敢跟呂文博動手,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哈哈,還是跟之前一樣廢物,我告訴你,以後別讓我在學校看到你,看到你這衰樣我就跟吃了二兩蒼蠅屎一樣惡心,再敢讓我看到你和林夢茹說話,小心我撕爛你的狗嘴!”
祁浩看著我懦弱的樣子,不禁笑著嘲諷道。
他口中的林夢茹正是我原先的同桌,我們倆之間其實沒什麼,隻是平時她總纏著我問數學題。
可這到了一直被林夢茹愛搭不理的祁浩眼裏,就成了十惡不赦的過錯,要知道祁浩可是天天給林夢茹寫情書送鮮花,可無一不是被林夢茹丟到了垃圾桶裏。
所以這就讓祁浩這個從小被眾人捧在天上的紈絝子弟接受不了了,於是他便開始平等地針對每一個敢和林夢茹玩的男生。
而作為其同桌的我自然也是免不了被特殊照顧。
起初我還會告訴老師,可後來卻發現根本沒有老師願意因為我去得罪祁浩,甚至有時還會反過來說我的不是。
看透了一切後的我也隻能默默忍受這一切,期望著趕緊完成高考逃離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