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眠之夜(1 / 3)

注定是一個不眠夜,劉樹禮無奈又疲憊的歎了一口氣。

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在這個人均GDP不足5000的小城市,交通工具還基本上是自行車為主的地方,竟然連續出了四次殺人拋屍的案件。

“影響極度惡劣,這一次,省裏的督導組已經出發,這兩天就會到!”......門內響起了局長的震吼,不用說,一層壓一層,這件事在當地已經是茶餘飯後的佐料,人人心慌不安,甚至出現了,天黑路上皆無人,有些家長,也不讓孩子出門上學,可以理解,在這個曆史悠久又無名的小地方,殺人案就算是天大的事件了,何況,是一個多月內的四起案子,駭人聽聞。劉樹禮在門口等到局長打完電話,敲敲門。

“進。”

“李局,昨夜裏的現場勘查完畢,報告暫時還沒出,但據現場分析,受害人為男性,60多歲,身上無明顯攻擊傷,死因暫時還不清楚,不排除毒殺或者藥物引起的意外身亡,屍體上被放置了一支玫瑰,暫時看是和前三起一樣。”

“具體報告什麼時候出?”

“法醫那邊一會我催催。”

“我再次重申,這是一件極其惡劣事件,抓緊破案,不僅是對省裏,也是對棗城老百姓一個交代。否則,別說我不能踏實退休,上麵領導也會被問責!”

“目前局裏人手不夠,錢斌他們幾個還在前麵的案子上,至於這起能不能並案,還需要調查後才知道,兄弟們昨天一夜也沒睡。”

“是,同誌們都辛苦了,”局長話語緩和下來“但是這案子不僅是咱們近幾年的重案要案,也是建國以來,棗城遇到的最駭人聽聞的事件,有新聞記者已經從外地趕來,怕是如果再不拿出個結果,省裏也兜不住了。”

“明天省裏給調撥了一個小組,過來與你們配合,共同爭取盡快破案,把影響化到最小。”

劉樹禮還想說些什麼,此時局長的電話鈴聲響起,局長擺擺手,讓他先出去了

“受害人身份確定了沒有?”劉樹禮剛進辦公室,看著在桌上趴著或者椅子上躺著睡的東倒西歪的同事問道,“別睡了別睡了。”

“頭兒,剛眯著,不行了不行了,這都48小時沒合眼了,給我一個小時。”說話的是大童,本名童稚偉,與劉樹禮是大學同學兼搭檔,說完接著睡了

劉樹禮此時卻是疲憊到極致的清醒,亢奮,去食堂吃了早飯,連食堂大師傅都問案子怎麼樣了。似乎這案子一日不破,所有人都緊張兮兮的如驚弓之鳥。

“下麵由大童來介紹下這次案子的詳細情況。”

省裏的小組11點多到達局裏,並召開了緊急碰頭會,帶隊的是徐建林,省城有名的刑偵專家,三個組員分別是李平,王浩,謝嬌嬌,三位組員同是刑偵方麵佼佼者,每個人擅長不同的方向,這個精英小隊出手,可見省裏的重視。

“本月3號淩晨1點,夜市的小攤主回家路上,發現了一個人倒在地上,以為是喝多了,喊半天沒應,遂報警。受害人男,李勝紅,64歲,家住郊區,無業,死亡地點距離附近小區僅600米,死亡原因為窒息,但走訪得知,周邊居民無人聽到呼救等,現場暫定為第一現場,死亡時間為晚上10點到11點之間。”

“暫定第一現場是什麼意思?”說話的是督導組的王益,顯然,作為一名專業刑警,用詞有些不規範

“這個有點複雜,法醫給出的死亡時間為晚上10點左右,死亡原因為窒息,發現屍體的胡同口人來人往,如果是第一時間,現場肯定會當時被發現,但屍體是淩晨1點才被發現,那之前屍體應該是從別的地方搬過來的,或者運過來的,不排除他殺,但屍體全身沒有撞擊毆打或者搬運的痕跡。具體怎麼到現場的,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沒有他人的侵害痕跡,卻躺在人來人往的胡同口無人發現,這說出來可能邏輯不通,老舊的小區加上周邊情況複雜,沒有監控,但在一個小區附近的胡同口,也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發現。受害人到底是自己走過來被害了還是受害後被人搬到這裏?身上沒有搬運痕跡,也可能是在死者死亡之前搬過來的,這樣身上就不會留下印記,但是肯定需要交通工具。這些隻能去走訪了。

“這是昨晚的死亡案件,從上個月3號開始,共發現4起,每個受害人均身上被放置了一根玫瑰花,普通的大紅色玫瑰,第一例是名男性,56歲,原老機械廠職工,90幾年下崗後一直待業在家,人際關係簡單,家屬已認屍。死亡原因為器械盾擊造成的內髒破裂,發現時已經死亡,地點為人民公園裏,被晨練的老百姓發現,具體死亡時間是夜裏10點左右,暫時無可疑人員。

第二例為女性,40歲,死亡時間11號早上7點左右,地點為西寧街麻將館後門,死亡原因機械性窒息。死者為本市下屬一城鎮居民,有一個兒子,跟著老人在鄉下生活,目前無頭緒,孩子還在高中,對死者的日常生活及接觸人群不太了解。

第三例女性,55歲,本市郊區人,獨居,多年前丈夫病逝,死亡原因服毒自殺,為什麼歸到一個案件裏,是她的屍體上也有一支玫瑰,死亡地點是她丈夫的墓地裏,時間24號早上7點左右屍體被發現,死亡時間也是淩晨2點左右。

以上就是近期連環案的大致情況,結合昨晚的第四起,我認為暫時可以並案調查。”大童說完看了劉樹禮一眼,他並沒有反應,隻是低著頭在看桌子上的一支筆,一直盯著。

時間像是停滯住了,也像是過了很久,劉樹禮小組總共5人,近一個多月的連日奮戰,已經精疲力盡,卻又毫無頭緒,此時都像頹廢的公雞,油油的頭發配著胡子拉碴,身上混合了煙味,臭腳丫等各種味道,彼此之間已經不嫌棄。無論怎樣的爭分奪秒,受害人接二連三的出現,不僅上麵給的壓力,來自各界群眾的質疑及惶恐變成了壓在小組身上的桎梏,喘不過氣,大家都很多天沒有回家了,精神及體力都到了極限。省裏小組的加入,暫時解決了他們的難題,卻也是另一層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