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地獄本就是隔離於外界的一個空間,此刻被這人一斧子一砍,裏麵縱使空間扭曲,可外麵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的。夙玉納悶了這無間地獄還沒看見就被人一斧子送到別的時空去了,鬼君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來解她的惑?她可沒什麼疑惑的。
被卷進旋渦裏時,夙玉腦子裏隻有一個疑問:鬼君到底有沒有把孽搞到手?連奈何橋都跟著她跳了,這下總該好好在一起了吧?她這一跳奈何,也省的夙玉跑到十世前扭轉他們的局勢了。
“嗯?”一雙巨大眼眸唰的睜開,轉向某個方向--一個白色身影如流星追月頃刻閃進了尚未封閉的漩渦。
在漩渦未封閉前,那人似乎轉了頭,似笑非笑的朝那巨人瞥了一眼。
僅僅隻是一眼,卻讓巨人手中的刀斧猶如千金重。是他!竟然是他!
巨人重重歎了口氣,空氣氣流頓如海浪翻滾,“天之衍生物,亂世之妖,惑世之能,唉,當真是天意不可捉摸。”鬼君,你如今這一手,也不知能不能逆天而為啊。
“玉兒”“玉兒”
誰?是誰?是誰在喊她?
黑暗,又回到了黑暗的混沌期,她的心似又再一次停止了跳動。睜開眼,滿目都是黑暗,看不見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能看見她。正在此時,一束光線劃破黑暗,以不可動搖之勢直擊她的視線。
雪茗是了,她就是在這樣的黑暗中渡過了不知多少個日子,她本該就是活在黑暗的盡頭,沒有人陪,沒有人和她說話,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她手中握著的隻有散發著璀璨光華的雪茗劍--一把斬殺天地萬物神靈的劍。
蜷縮了身子緊緊抱住手中的劍,重新回歸混沌了嗎?還是她從未離開過?一切的一切隻是自己的一個夢而已。這個世界上或許當真隻有自己而起。不是沒有感情嗎?為何,心還是有點壓抑的難受?
“把眼睛睜開。”習慣性的溫柔似水,他的聲音總有種讓人被蠱惑了的錯覺。
千萬年都不曾改變。一如他們第一次的遇見。
沉睡了萬年的兩人,在黑暗中看見了彼此,皆如初生的嬰孩般,身上皆無一物,淡然柔和的光芒包裹著他們。
第一個伸出手的人是誰呢?
夙玉側頭窩在他頸項,笑:“當初我倆就應該拚的你死我活,然後一死一傷的繼續挺屍,好過現在的這般難以抉擇。”
他探手順了順她的發,“可怨我?”
“怎麼說出這‘怨’字來了?那多對不起我這個‘生者’。”她依然笑的慵懶隨意。
生者,她的身份。
死者,他的身份。
他曾問過自己當真信這天意?當真認定天意?
如果信,他們是天意的最好證明。
因為他是死者,因為她是生者。他掌控著死界的一切,是天衍生出來的怪物,不是鬼界的那種輪回死亡,而是真正的死亡,是覆滅,是絕跡。她掌控著生界的萬物,有著讓死界複蘇的能力,生者是可以殺死死者,死者便永墜黑暗。死者殺死生者,若無死者的指令,生者便隻是處於永遠的沉睡期。
天地初開之時,宋琴睜開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定然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她殺死於之前。
夙玉輕輕推開身後的人,一下子,黑暗消失,入目的是萬年前兩人大戰四海之上的場景。洪荒初開,萬物才有了點新氣象。終因兩人的緣故又差點走向覆滅。
翎羽劍嗜血成性,在宋琴的手下更是雄風陣陣,當年也不知雪茗剛從黑暗中出來有點害羞還是放不開手腳,愣是被一嗜血魔物逼得連連後退,一劍格擋,沒擋住,鮮血噗呲冒出來時,夙玉一點疼痛感覺也沒有。
手中雪茗發出顫巍巍的吟叫,似在害怕她的惱怒。宋琴那一劍估計也惦記著兩人青梅竹馬的交情,不然她的眼睛可不是僅僅瞎的程度。夙玉沒流過那麼多的血,抹了一把又一把,也沒了再戰的心思,宋琴趁機一劍貫穿她的心髒,笑的春風得意:“你別一見我就血流不止啊。”
夙玉咬牙,擠出兩字:“混蛋。”
事實證明,宋琴此人的確是個混蛋。混蛋也專幹混蛋事,用夙玉的話來說就是“老子屍骨未寒你就該給自己準備好紙錢”。宋琴自是沒有給自己準備紙錢,他隻是順手一甩把夙玉甩進了暗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