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喧囂的馬蹄聲傳來,大地仿佛也隨著震動,馬蹄踏起的塵土在空中飛揚,仿佛是一場巨大的沙塵暴正向這邊襲來。
“小寶!”馬大娘扔下手上的活計撲向正在路邊玩耍的女兒,兩人一起滾到了旁邊的草垛上。一大隊裝備精良的鐵騎與他們擦肩而過,馬蹄的聲音仿佛震到了馬大娘的腦子裏,讓她的心髒隨之撲通撲通狂跳。
片刻之後,世界歸於平靜,馬大娘仔細檢查懷裏已經嚇壞了的小寶,還好沒事。正準備起身回家,抬頭正對上草叢後一位滿臉是血的男子,對方也正直直的盯著她。她嚇得腿一軟,即刻跌坐在地上。“你你你……?”馬大娘嚇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正準備問他是誰,話還沒說出口,那名男子便倒地不起。馬大娘見狀抱起小寶拔腿就跑,跑回家還把家門死死用棍子抵住才停下來喘息一口。
此地正是大祁與上坪國的交界之處,前幾天她就聽說兩國即將開戰,村裏的人能走的都走了,現在村裏隻剩下她家一戶。她的丈夫五日前上山打獵至今未歸,她不得不留在這裏。
“娘親。”小寶甜甜的叫聲讓她思緒回籠,她即刻捂住了女兒的嘴。輕聲的說“噓,別說話,外麵有壞人。”母女倆就這樣相顧無言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咕~”小寶的肚子響了。於是她也學著娘親的樣子輕聲說“阿娘,我餓了。”馬大娘正輕撫女兒的頭,準備開口安撫她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她立刻抱著女兒蹲到床底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救,救……”門口傳來虛弱的求救聲,馬大娘動也不敢動,但敲門聲斷斷續續卻沒有停下來意思。馬大娘緊張的手腳都是冷汗,開始用眼神搜索著屋內有沒有趁手的武器,想著要是他硬闖進來她也要為了小寶拚死一搏。
“文娘,開門,是我。”馬大娘仿佛聽到了丈夫的聲音,正在愣神的時候,門口又傳來了丈夫的聲音。“開門,文娘,是我回來了。”
“是爹的聲音。”小寶眨著眼睛看向馬大娘。
“你就在這裏不要動,我去開門。”馬大娘起身拿上一根棍子向門口走去。
門一打開,隻見李叔懷裏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姑娘,馬大娘還沒來得及問又看到地上也趴著一個虛弱的男子,正是下午在草叢見到的那個。
“進去說。”李叔進屋把那名女子放在床上後,又轉身出去把那名男子拖進屋內。
“你和小寶沒事吧?”李叔蹲著檢查著地上那名男子的傷勢,然後手腳麻利的開始準備草藥,他是一名打獵人,平時受得傷也不少,家裏也是常備著需要的草藥。
“我們沒事。”馬大娘一邊回答,一邊幫著李叔找藥。
“那位姑娘是我在下山路上遇到的,當時尚存一絲氣息,雖然身體沒受什麼大傷,但荒郊野嶺之地,若是不帶回來怕是活不過今晚。隻是沒想到村裏竟然發生這麼大的變故。”
“聽說要兩國要打仗了,他們都搬走了。”
“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發生這麼大的事,你還帶著小寶。”
他們麻利的備好草藥,敷在那名男子的傷口上。那男子傷的倒是不算嚴重,就是失血過多,此時又昏過去了。
隨後李叔從口袋裏拿出兩株人參給馬大娘。“熬給他們喝了吧,明日一早我們也離開這裏,對不住這兩位,情況特殊他們這個樣子確實不好一起帶上。這兩株人參就當是我們一家的補償,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好。”馬大娘轉身去生火,明日出發的話她還得多備點幹糧,計劃著,她也開始忙起來了。李叔包紮完也開始收拾行李。
屋外的天色越來越晚,但小屋裏卻散發著溫暖的光,鍋裏飄出陣陣食物的香氣。小寶在灶前燒著火,她的父母正在一起做飯,若不是戰爭,他們也是如此平淡卻幸福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