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心魂在,殘軀付劫灰。
青磷光不滅,夜夜照燕台。
jing衛。”
鄭宇心頭大驚,看著這個滿臉漲紅的俊朗男生,一把撤掉他嘴裏的布頭,急促地問道:“你是誰?這詩是你寫的?”
男生咳嗽了幾聲,咽了口唾沫,嘶啞著說道:“是!就是在下所做!不才廣東汪兆銘,法政大學法律係!”
鄭宇身子猛地一震,目瞪口呆地看向對方。
這個滿清末年因刺殺攝政王載灃,寫下絕命詩而名聲大噪的青年革命者,前世日本法政大學高材生,著名親日派,對日抗戰悲觀派領袖,以至在抗日戰爭中一步走錯,淪為萬民唾罵的漢jiān賣國賊,鬱鬱而終的汪jing衛,居然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身陷囹圄,被捕的理由,卻是因反對外jiāo部與日本秘密媾和,煽動火燒外jiāo部並刺殺官員。
前世的鐵杆親日派,今世的反日愛國青年。
世事之荒謬,莫過於此。
鄭宇心中翻湧著一陣說不清道不明地複雜情緒,看著這個憤怒而決絕的青年,似乎xiong中有千言萬語,又似乎什麼也不能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鄭宇躊躇半晌,終究問出了一句最為無聊的話。
“為了國家!為了民族!”汪兆銘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學生,眼中湧出了熱淚,“日本,撮爾xiǎo國,亡我中華之心不死!古有唐朝白溝河之戰,明朝倭寇之luàn,萬曆援朝之征,近有中日甲午之戰,該國狼子野心,時刻窺伺我中華!似此等無情無義,貪婪殘忍之民族,絕不能姑息放縱,養虎遺患!”
圍觀的學生們,聞言無不咬牙切齒,同聲稱是。警察看了看鄭宇,見此人隻是默默聽著,卻也不敢擅動。
“外jiāo部擅做媾和,無異於與虎謀皮!日俄緊bi在前,今又訛詐於後,無非武力相脅,妄圖不戰而勝!此等伎倆,前清之時列強屢用不爽,而今日外jiāo部袞袞諸公,卻墮入日人轂中而不自知!”汪兆銘大聲疾呼,“同學們!國民們!外jiāo部已經淪為列強侵略我中華之幫凶,成為名副其實的賣國部!我們應該盡快行動起來,打倒這個買辦衙mén,還我朗朗乾坤!”
鄭宇看著被ji動得痛哭流涕的學生們,眉頭緊皺,卻終於隻有暗自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算了,這個人我帶回去好好教育一下,如果還是執mi不悟,再jiāo給你們……”
警察還有些猶豫,鄭宇看著他,輕聲說道:“有什麼問題,讓趙秉鈞來找我。”
警察身子一震,再看看對方,心中一動,終於敬了個禮,帶著手下離去。
汪兆銘有些發懵地看著這個似乎年紀不大的青年,一時也mo不清對方的來路。
“愛國不是這樣個愛法,學生要做的,是好好學習,以後為國家出力。”鄭宇對著他歎了口氣,“你們這樣子,除了把國家的事情搞luàn,搞糟,沒有什麼實際的作用。你跟我走吧,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談談。”
汪兆銘看著這人雖然戴著副口罩,可顯然是年紀輕輕,偏偏說話卻是一副上位者的派頭,隱隱戴著威嚴,心頭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湧起一股怒火。他憤怒地說道:“你們是誰?憑什麼說我會把國家搞luàn?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汪兆銘也是五尺男兒,為了國家,我可以拋頭顱,灑熱血,雖死無憾!”
鄭宇一怔,看著對方有些扭曲的俊臉,沒想到這人卻是不識好歹。他原本心裏就憋著一股邪火,再看著這個不知死活的xiǎo白臉,心說前世真真假假你也是個漢jiān,在老子麵前還好意思裝革命青年!
“國戰在即,你在這煽動青年同學鬧事,火燒政fu機關,還要刺殺政fu官員,這些事情,怕是敵國特務想做都一直做不到的事情。”鄭宇板起了麵孔,冷冷地說道,“我看你很有可能是潛伏的特務,要麼就是被青年黨收買了,在這裏蠱huo人心!”
汪兆銘一驚,臉漲得通紅,大喊起來:“我不是特務!外jiāo部出賣主權,喪權辱國,這樣的賣國衙mén,就應該被徹底打倒!那些官員,肯定是收了洋人的好處,出賣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