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幼鷹們(1 / 3)

第五十章幼鷹們

北京。

初chun二月,北風依然料峭,可剛chou芽的新枝上遮不住的綠,伴著桃huā和迎chunhuā的淡淡幽香,卻在這寒意中透出了一股暖意。

西山,是北京西北部一係列山地的統稱。北以南口附近的關溝為界,南抵房山區拒馬河穀,西至市界,東臨北京*平原。自從中華帝國建國,定都北京之後,西山地區就被規劃為帝國戰爭指揮中樞和京畿軍事樞紐,劃為軍事禁區。

香山―八大處―臥佛寺一線,是西山基地的外圍,卻也是規劃中皇室和政經要人消夏避暑的聖地。至於原本的皇家園林,如頤和園和圓明園,已經作為民族主義教育的基地對公眾開放,供市民了解昔日國家衰弱西人入侵帶來的淒涼慘景。

鄭宇看著後麵緩步而行的一行人,感受著養母發自內心的笑意,nv孩子們表lu出來的那種天然活力,心中也不由得舒暢了許多。他迎著山間徐徐的輕風,伸展雙臂,閉上眼睛,深深吸氣,緩緩吐出,感受著那股沁涼在肺葉間遊走,呼出,滿腔的疲倦和愁思似乎也隨之而去,不由得舒服得哼了一聲。

許久之後,他轉過頭,對著有些惴惴不安,差一點就抓耳撓腮的羅安傑微微一笑:“安傑,你真想參軍?”

羅安傑看了看鄭宇的神sè,xiǎoji啄米式地點著頭,份外誠懇地說道:“姐夫,我真想參軍。”

鄭宇看到這個倔狠的xiǎo子少有地lu出討好之意,一臉的殷勤,心中不由有幾分得意,微笑著拍了拍羅安傑的肩膀:“咱倆比比……你要能先到山頭,我就答應你。”

羅安傑看著鄭宇,瞳孔微微收縮,表情越發嚴肅了起來,沉聲說道:“好。”

鄭宇一笑:“你準備好了就開始……你先上。”

羅安傑點了點頭,活動活動筋骨,鄭宇微微一怔,沒想到這xiǎo子的軍體打的還ting標準,著實下了些功夫,再看看對方那極為專注的神情,也不由得上了幾分心。好歹自己也是部隊上打熬出來的筋骨,假假也是個皇家禁衛軍軍官,這要是輸掉那臉麵可丟大了。

羅安傑放鬆完畢,對著鄭宇點了點頭,鄭宇嗬嗬一笑:“你……”

他話音未落,卻見羅安傑已經如同豹子一般竄了出去,居然很快就爬了十幾米上去。

鄭宇搖了搖頭,活動活動手腳,也很快跟了上去。

鄭宇的前世畢竟是單車騎行萬裏進藏的資深驢友,登山越野也是常事,當年在北京綠野俱樂部沒少爬這座翠微頂,路線都是熟極了的,如何把握節奏也心裏有數。他現在這身子,是陸大少年班係統軍事教育打下的基礎,比鄭宇前世的身體素質還要優越幾分,又正好是十**歲剛成年,滿身jing力無處發泄的時候。鄭宇有心在蘇菲等nv孩子們麵前顯顯威風,又著實不想輸給羅安傑真把他送去參軍,那樣對羅安娜和她父母也沒法jiāo代,也就沒什麼保留,一上來就使出了全力。

他的登山方法可不像羅安傑那樣一上來就猛跑,而是算準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用相對恒定的速度登山。其他人登山是如同爬樓梯一樣走,可鄭宇是跑。當年他是號稱一bo流,登翠微頂二十分鍾不到就能上去,以今天這具軀體的狀況,他自己估mo最多也就十來分鍾。

不出意外地,沒幾分鍾,羅安傑的速度已經明顯地慢了下來,漸漸由跑向走的方向發展,而鄭宇卻是保持著一個速度,很快就超過了羅安傑。鄭宇回頭對著羅安傑笑了笑,見這xiǎo子已經滿頭是汗,卻一臉的倔狠,努力想跟上自己的腳步,微微一笑又繼續跑了下去。

羅安傑看著前麵樹叢中始終如一堅定前行的身影,感受著兩人之間不斷拉大的距離,想要努力催動雙tui趕上去,卻始終是力不從心。

鄭宇的身影,翻過一個山頭已經消失無蹤。漸漸的,羅安傑的雙tui開始灌了鉛一般沉重,強忍疲憊,用最快速度爬上了虎頭山,羅安傑絕望地發現,鄭宇已經在對麵的翠微頂上對著他招手。目測一下,自己才不過爬了一半的路程。羅安傑絕望地一屁股坐到地上,yu哭無淚。

難道這就是真正的軍人應有的體力?難道自己真的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軍人?

羅安傑的頭伏在雙膝之間,汗水滴滴答答地滴落下來,昏昏沉沉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感到被人推了推肩膀。他抬頭愕然發現鄭宇就站在他的麵前,把一個手巾遞給了自己。鄭宇灑然一笑:“服了?”

羅安傑凝神看去,表情卻漸漸堅毅起來,搖了搖頭:“不服……我要去部隊練練,不比你差。”

鄭宇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個半大xiǎo子,心中漸漸柔軟起來。他比起羅安傑也不過大了一歲,可由於前世的緣故,卻發自內心地把對方當成了xiǎodd一般看待。他用手rou了rou對方的板寸頭:“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羅安傑愕然抬頭,眼眸中逐漸又出現了希望。

“我已經跑了一次,現在你從這裏先走,五分鍾後我再出發。如果你能先到,之前我說的話還作數。”鄭宇很認真地說道。

此言一出,羅安傑已經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滿臉的躍躍yu試:“真的?”

鄭宇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

羅安傑一下子被狂喜所淹沒。在他看來,這無疑等於是鄭宇公開放水這說明對方已經準備同意自己去部隊了

“不過你要是輸了,”鄭宇笑著說道,“以後一切都得聽我的。”

羅安傑盯著鄭宇看了一會,狠狠地一點頭:“好一言為定”

鄭宇看著前麵又恢複了活力的身影,暗暗歎了口氣。這個羅安傑,也的確是不省心。在家的時候,為了一腔ji憤就和青年黨的人攪和到一塊,到了北京之後,又一百八十度轉彎成了狂熱的帝製擁護者,現én心思要上前線參軍打仗。想一想也真是難為羅安娜,任誰有這麼一個弟弟,心不碎才怪。

他略略活動下筋骨,又展開速度跑了起來。

對這樣一個又倔又狠,滿腦子幻想,整天沒事瞎折騰的xiǎo子,隻有讓他徹底服一個人,然後乖乖聽話才是出路。否則,早晚要鬧出大事。

羅安傑徹底絕望了。

那個如同噩夢一般的矯健身影,再次如同一陣風般超越了自己,在前麵飛快地遠去,就如同一匹黑sè的駿馬,步伐如同量過一般地穩定,節奏如同鼓點一般準確。

而他自己,剛剛鼓起的一些餘勇已經消耗殆盡,雙tui再次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渾身如同在蒸籠裏整散了架子一般,滿身熱氣騰騰,又酸又軟。目睹這令人絕望的一幕,羅安傑整個人的jing神就如同要垮下來一般。

在如此狀況下依然毫無懸念地被擊敗,他的心涼了。

淚水湧出羅安傑的眼眶。看著前麵那個遠去的身影,他的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

是的,那個形象是那麼地光彩奪目不可戰勝,無論是哪一方麵,這位準姐夫,隻比自己大一點點的青年,都是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自己引以為傲的骨氣,才智,甚至身體,都根本沒辦法和對方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