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幽幽地說道:“我和他說吧……你要不是皇帝,該有多好……咱們就不能像普通人一樣,平平常常地過些日子?”
皇帝摟緊了妻子,雙眉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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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鍾頭後。
中華宮,禦書房。
皇帝靜靜地看著牆壁上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圖。
“唐師啊唐師,那一晚你言我星相上頭有得子相,可現在真的有後,我該怎麼辦?這難道是命運在和朕開玩笑?”
“這樣都沒死?難道真的是天命?日本人廢物!不,是朕的禁衛軍!他們太能幹!你總是死不了!那個日本女人和你春風一度就死了,劉振武和你見了一麵就死了,現在趙明也死了!跟著你的人,一個一個都死了!你就是個魔星!”他的臉色變幻,目光陰晴不定,手指捏著玉玨,用於過分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離開一年,你的命相變了,我的命相也變了。你在的時候,我沒有後代;你出去一年,小芸懷孕了……是因為你離開了我,不能刑克父母了嗎?那你現在回來,又會帶來什麼?成年後刑克父母……身遭刀斧,並以刀斧報之……天無二日,你帝星明亮,那朕算什麼……朕的孩子又算什麼!刑克父母,刑克父母……以後朕也要被你克死?還有朕的孩子!朕的老婆!”
急促的敲門聲。
“進來。”
皇帝的聲音威嚴沉穩一如往昔,可心卻砰砰跳了起來。
秘書快步走進來,全無平素的從容鎮定,聲音發顫:“唐先生……去了!”
皇帝猛地一震,轉過身子,目瞪口呆地說道:“什麼?”
秘書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道:“唐先生……仙去了。我們進去之時,唐師已經仙去了……之前似乎正在給您寫信,我們沒敢看,直接給您帶過來。”
“唐師……唐師……”
淚水,瞬間湧出了皇帝的眼眶,與這位師友相處三十年的點點滴滴,在一瞬間,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皇帝任淚水放肆地流淌,雙眼朦朧地看向對麵牆上那個手書的“乾卦”,仿佛當日老人揮毫潑墨,縱論世事命數的情景又出現在眼前。
皇帝怔怔出神,半晌之後閉上雙眼。
當他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眼神中卻已經恢複了平日的鎮定與從容。
“唐先生的信在此。”秘書畢恭畢敬地遞上一張紙,皇帝接過來,定了定神,從頭看了起來。
“陛下:
老朽近日推演術數,時有恍惚,恐老朽時日無多矣。
某一生,窺測天機,多幹天和,家人凋零,當為天報。然某遇陛下,得助皇圖霸業,華夏複興,可稱無憾。
老朽自與陛下言,近日勤為推演,已有所獲,然天道幽遠,也恐有所謬誤,故多方驗證,心思耗盡,氣血衰竭。今盡列於此,暢卿陛下一觀。
陛下集先祖後嗣氣運於一身,盡天地靈秀,又得天外異星相助,與華夏氣運相和,當為救世英主,一統河山。然陛下氣運過旺,子孫無福承受,天煞孤星,命中無後。陛下收養殿下,此子命運奇絕,或為大富大貴,或為早夭而亡,且艱險不斷,機遇轉折也是不斷。日前觀之,此子已是大旺,當已魚化為龍,可承陛下之強絕氣運。然陛下命數,卻又有轉折,命星稍黯,而子孫命數複旺,當主得後。至於嗣子為誰,老朽反複推演,卻是不得要領。
老朽近日觀殿下,實乃飛龍在天之相,且命中多有貴人相助,有轉危為安,化險為夷之氣運,壽歲悠長,堪稱天地靈秀所鍾。然此子氣運太旺,恐遭造化所忌,親人多為所克,非大富大貴之人不可承之。
吾觀天相,望王氣,破軍轉旺,恐主天下動蕩,此氣數卻非自北……”
皇帝皺了皺眉頭,隻見後麵隱隱還有點字跡,卻已經塗抹得亂七八糟,臉色一變,厲聲喝到:“誰改的!”
“不,不知道!”秘書嚇得滿頭冷汗,“我們是直接拿過來的……另外,還有這個,是唐大師攥在手裏的……”
皇帝接過一看,卻是一張發黃的紙片。
上麵是一副圖畫,幾句讖言。
圖畫上卻是一長者,拉著一小兒。
下麵寫著幾行字:“讖曰:君非君,臣非臣;始艱危,終克定。其頌曰:黑兔走入青龍穴,欲盡不盡不可說。唯有外邊根樹上,三十年中子孫結。”
皇帝看了看,目光一凝:“推背圖,四十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