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目的?(1 / 2)

鄭宇笑吟吟地看了看眾人,喝了口酒緩緩說道:“在下觀俄國,國雖大,人口雖多,卻有四不可怕,今說與諸公品鑒。”

“第一,俄國國土雖大,然多為強奪他國之地,其民眾屢遭沙俄屠戮,因此四野有怨憤之心,國家對地方控製鬆散,國雖大而隱患眾多。尤其東方人口稀少經濟落後,距離其腹心之地萬裏之遙,一旦開戰鞭長莫及。”

“第二,俄國人口雖多卻民族林立,習俗文化差異過大,且彼此矛盾重重。俄羅斯族隻占俄國人口一半,俄國對待其他民族的政策也陷入兩難,如果放任自流,則彼此差異無法彌合,勢必離心。近年來俄國行強製同化之策,禁絕其他民族語言文字,強製推行俄語,取消自治,激起了各民族的激烈反抗,是以人口雖多,矛盾重重,俄國之患在腹心。”

“第三,俄國製度落後。俄國之君主專製體製因循守舊,腐化成風,官員不思報國隻圖私利,中上級軍官為貴族把持,有才之士不得伸展才華,官以裙帶賄賂而得,升遷不問才能,但問錢財和巴結,是故上層腐敗無能下層離心。”

“第四,俄國社會暗流湧動,人心思變。這幾十年來,俄國最流行的,就是社會革命理論,提出把所有財產平分給窮人,甚至俄國的警察部長也提出了所謂‘警察社會主義’。這種思潮,導致俄國出現了眾多以革命為宗旨的政黨,而在此之外的大批中上層知識分子也都或明或暗地同情這種理念。對他們來說,一旦開戰,就是他們實踐理論,發動革命的時機。屆時外有強敵,邊疆民族紛紛起義,內有革命分子煽動民眾暴亂,沙俄下場如何,可想而知。”

鄭宇洋洋灑灑一番話講下來,眾人無不倒吸冷氣。如此講下來,這俄國不但是外強中幹,恐怕已經是危在旦夕了。李經方隱約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卻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能愣愣地看著鄭宇。

鄭宇微微一笑:“當然,這俄國雖有眾多問題,畢竟那百萬大軍也不是擺設。戰爭,國家生死存亡之事,不可輕忽。俄國雖有可勝之理,若我帝國不能自強,仍是難免一敗。”

“太子殿下,您方才所言正是至理名言。”一旁的一位中年人緩緩開口,語氣恭謹,“帝國雖有陛下之聖明,殿下之明察,諸賢之大才,陸海軍之驍勇,若列強應俄德黃禍論之號召,群起而攻,我等當如何報效?”

這位祝大椿,乃是江浙一帶財閥之中的翹楚,專營紡織,食品加工,貿易和航運等業務,這些年觸角向北伸展,和帝國官方結合得越發緊密。鄭宇明白,這人除了確有幾分拳拳之心,更多地其實還是擔憂自身產業。誰都知道,一旦開戰,影響最大的自然是貿易和海運。即使帝國海軍可以保護海上航線的通暢,但要是其他列強紛紛對華貿易封鎖甚至開戰,那首先要倒黴的無疑就是靠著海運和貿易網絡發財的祝家了。

鄭宇微笑說道:“祝董一片赤誠,在下感佩。此次巡遊歐美,列強態度吾已盡數在握,除了英國已與帝國簽署中英盟約,法國和美國均大量認購了帝國國債,法國還提供了特別低息貸款,用以進口法國物資,德國方麵,在下於德皇行宮盤桓多日,許多誤會已經澄清,德皇也對帝國表達了善意,想必不會對我開戰。至於奧國,其與俄國在巴爾幹矛盾重重,又唯德國馬首是瞻,不會為俄國火中取栗。”

祝大椿雖未說話,但神色明顯就是一緩,鄭宇端起酒杯環視眾人:“帝國國戰在即,此戰,乃帝國複興之決戰,千年強國之基石。諸位皆為我帝國人傑,東亞不世出之偉才,宇當與諸公共勉,竊望諸君攜手,共赴國難!”

“諸位,”鄭宇舉起手中的酒杯,殷紅的酒液就如同戰場上飆飛的血色,“為勝利!”

“為勝利!”

清脆的碰杯聲,眾人無不是一飲而盡,相視而笑,臉帶感奮。

“說起國戰,這打仗,拚的還是財力。”一直默立在鄭宇身旁的財政部次長李登雲開口了,“最近軍需案打得不可開交,說到根上是個財字。國家這些年大發國債,搞基建,修工廠,造艦練兵,囤積軍需,又廣興學校推廣教育,年年赤字國用匱乏。今大戰在即,在下是給國家理財的,到時候發不出軍餉抵了命就是。可這萬一國戰受損動搖國本,那是遺恨千古的憾事,此去地下也難見華夏列祖列宗。”

眾人麵麵相覷,老少狐狸們暗自交換下眼神。

“帝國的特別預算,大部分還無著落,前幾個月軍備動員開支,全是靠的央行和幾大銀行挪借,如果不盡快歸還,恐怕帝國金融工商各界的銀根都要出問題了。年初的預算案裏已經包含了特別國債和募捐。今首期捐募已經開始,諸位是我帝國財界魁首,想必可為黎庶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