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皇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鄭宇,顯然對這個東方人萌生了一些真正的興趣。
“在下八歲的時候擁有了第一個騎乘夥伴。一年之後就開始練習騎術。”
“哦?那是一匹什麼樣的馬?”
這個時候,德皇已經發現鄭宇的德語說得不是很流利,主動改講了英語。他是英國女王維多利亞的長外孫,英語自然是沒得說的。德皇的改口,讓山寨太子頓時信心倍增。他的英語可要比半生不熟的德語強太多了。
“感謝您,全能的凱撒。”鄭宇恭敬地回答道,“那是一匹土庫曼的阿爾捷金馬駒,它來自土庫曼斯坦阿什喀巴德的查卡斯皮斯基馬場。在中國古代,它被稱為汗血馬,是一種相當優秀的駿馬。”
“我的小騎師,好的賽馬是需要精心養育的。”威廉二世愛惜地拍了拍胯下的駿馬,“我這裏有最好的荷蘭馬師傅,要不要送你幾個?”
鄭宇恭敬地與德皇並轡而行,依然是落後一個馬頭:“陛下的慷慨讓在下感佩。不過,土庫曼馬都是些敏感的小家夥。在它還是小馬駒的時候我就跟隨土庫曼馬師傅一起喂養。它是溫血馬,飼養方法比較獨特。”
“還有這麼有趣的小家夥?”威廉二世顯然被勾起了興趣,“如果有幸地話……”
“如您所願,陛下。”鄭宇微微鞠躬,“請允許在下回國後精心挑選,為您專門培育一匹禦馬。”
“那我是要好好感謝你嘍?”
“能夠為您略盡綿薄,乃是在下的榮幸。”
“皇子殿下,你們這些東方人是不是都這樣擅長恭維人?”
“中國人的讚美,隻送給真正的強者和偉人。”
鄭宇敏銳地察覺到,德皇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經帶了一點真誠:“好啦,你這個聰明的小家夥。怎麼五年前在倫敦沒有發現你這麼會說話?”
鄭宇回憶了一下,五年前在英國愛德華七世國王的加冕儀式上,這位鄭宇和德皇好像寒暄過幾句。
“陛下,那個時候在下年幼,還不能完全理解德意誌的偉大。這幾年,隨著師長的教誨和廣泛的閱讀,在下已經認識到德意誌實乃當今世界之最強。”
鄭宇已經把當年忽悠各路領導的全掛子本事拿出來了。對於這個時代相對單純的人來說,來自百年後官場商界千錘百煉的精妙手段,就是威力無比的殲星武器。
“朕的新朋友,”威廉二世表情嚴肅,可那八字須卻在微微顫抖,“請允許朕向您闡述以下觀點:德意誌的偉大,不僅僅在於他的陸軍,而是他的哲學,他的音樂,他的歌劇,他的文學。換句話說,德意誌的偉大,紮根於他深沉睿智的文明之中。”
“全能的凱撒,您的睿智才是德意誌最大的財富。”鄭宇微微一鞠躬,“康德的邏輯學,歌德的文學,貝多芬的音樂,黑格爾的哲學,海涅的詩歌,瓦格納的歌劇,還有本茨先生發明的汽車,這不但是德意誌的榮耀,更是整個文明世界的財富。請允許在下冒昧地說一句,近代人類社會的前進離不開偉大的德意誌。”
“說起德意誌,您對上次在柏林的閱兵怎麼看?”德皇狀做不在意地問道,但鄭宇在他瞥過來的眼神中卻看到了一絲隱藏的得意與狂熱。
“能夠檢閱偉大的德意誌軍隊,是我莫大的榮幸。”鄭宇微微一欠身,“德意誌軍隊,使我想起了我的祖國,一位偉大的軍事家孫子先生,在他的名著中所說的一句話。”
“哦?”德皇的神情看起來有點迷惘。
鄭宇定了定神,平靜地說道:“孫子曰: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威廉二世重複著鄭宇的話,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很有道理!我想,這個孫子先生稱得上偉大的軍事家。”
“全能的凱撒,您的睿智照亮了德意誌。這位孫先生,在敝國的地位,與克勞塞維茨在西方的地位差相仿佛。”
“我可以見見這個人嗎?”
“很不幸,耶穌誕生數百年前孫先生就已經魂歸天國。不過,他留下了一本著作《孫子兵法》,精確地闡述了戰爭的至理。”
“真想看看這本書啊……”德皇一臉的向往。
“如您所願,陛下。”
很顯然,眼前這位對戰爭的認識基本停留在瓦格納歌劇和騎馬閱兵上的軍裝皇帝並不曉得這本東方的軍學經典。這也就難怪十年後這位老兄會不管什麼多算勝少算不勝的,興高采烈地力挺奧國開了戰。想一想這本《孫子兵法》真正在西方大行其道還是二十年代之後英國兵學家李德哈特的宣傳,鄭宇倒也不以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