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他們口中的許先生，是那個青幫老大？”莫凡問。
“嗯。”
春桃和莫凡洗了一個鴛鴦浴，情緒很快平複了下來，點了點頭回應。
“你們這行這麼危險嗎？要錢不要命啊，連青幫大佬都敢得罪。”從店小二的隻言片語就能知道，許先生像是一個在上海灘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
“昨天王老板找到我，給我一筆錢讓我扮演他夫人一段時間，陪他見見朋友喝喝茶之類。我一開始不知道他要見的是許先生，直到……直到……”春桃說著，看向了自己手腕上的玉鐲。
“明白了。”莫凡無語，女人一般遇到珠寶首飾等閃亮的物品，就會像西方描繪的巨龍一樣理智狂掉。
“我們先離開這，這兩個人長時間不回去，肯定會有人來查。你別穿自己的衣服，穿他的。”莫凡指了指地上的還有餘溫的木愣青年。
春桃沒多問，很聽話地換上青年的長衫。她清楚許先生在上海灘的能量，明白莫凡冒了多大的風險救她，她不能拖後腿。
“記得走路時彎著點腰，把帽簷壓低點。”莫凡看著春桃的胸口，無奈搖頭。
出了酒店，上了在門口等客的黃包車，莫凡對車夫道：“法租界，西洋飯店。”
莫凡拿出在酒店特意順走的小鏡子，觀察身後的情況。可能許先生的人認為對付一個女人，不需要大張旗鼓，所以沒有安排人盯梢。
發現沒有尾巴，莫凡暫時鬆了口氣。
去法租界也隻是暫時躲躲，莫凡知道像許先生這樣的人物，走通租界找個小人物也不過帶個話的事。
許先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死了兩個手下，這事肯定沒完。
或許在許先生眼裏，人命不重要，東西也不重要，但他的麵子很重要。
而他一聲令下，上海灘很多人都願意為他賣命，三教九流，黑白兩道都會為此動起來。
拉車的車夫，飯莊的跑堂，街邊的大煙鬼都會成為他的眼線，所以如果待在外麵，莫凡很快就會被找到。現在他們需要盡快找到一處容身之地。
莫凡隻想到兩處地方，都不是很完美，各有利弊。
一處就是剛到上海時他們住過的小院，那裏夠隱秘，而且現在也沒人。壞處就是現在綁架事件鬧得很大，這種隱秘又能藏匿很多人的地方反而受到更多關注。
還有一處是春桃的住處，有麻煩的人是王夫人，而春桃隻是個剛入行沒多久的小雞，沒人會把兩人聯係到一起。
但這裏有個漏洞，那就是王老板，有沒有把這事暴露出去？
莫凡不清楚王老板的底細。首先，他不求財，請人綁票花了一大筆，卻不為贖金，價值連城的鐲子，隨手就給了春桃。
其次，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手下是雇來的，妻子是請人假扮的，自稱是他親信的老周師兄，把他們介紹給王老板後就再沒出現過，表現的更像是個掮客。
最後，他不怕死，用綁架這種手段去威脅一個上海灘大佬，無論成敗，他都很難走出上海。
身份不明，這種人想要做什麼，在不知道老王身份前，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