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是春節,這段時間電視台忙得不可開交。林音雖然職位不高,但活也不少。一個上午像打了一場仗,好不容易熬到午休,張助理一通電話又把她吵醒了。 “林小姐,傅總今晚到。”
到?到哪?
那人出差的時候還是帶著滿肚子氣走的,沒等林音怎麼哄好他的法子,就被告知對方已經在國外了。既然見不到人,就算想出了也沒什麼用,林音索性晾到一邊,等他回來再說。
他一般都會報備行程,這次可能是真上火了,連條短信都沒有。
林音看了眼空蕩蕩的對話框,歎了口氣。
所以是到市內還是到她這啊。
連軸轉地加了好幾天班,林音恨不得今晚也能留在辦公室。結果上司大手一揮,說今晚免了,讓他們好好享受周末。林音看了眼日曆,才發現今天是星期六。
這就意味著,她即將有一整天的時間去處理大魔王忍了半個月的壞情緒。
生不逢時,林音認了。張助理隻說了他今晚到,也沒說什麼時候的航班,林音給他打了個電話,沒通。又給他發了短信,沒回。沒辦法,就隻能先去超市買菜了。
就算今晚他不來,她也可以自己吃。吃不完就放到冰箱裏明天吃,也不用一大早起來去買菜做飯,一舉兩得。
她推著推車漫步在超市裏,正看著保質期,電話就突然響了。
“喂?”
那邊不說話。
她把東西放回貨架,認為還是不要囤太多速食。正想換隻手拿電話,幾秒的間隙那人就忍不住了,語氣臭到仿佛被人欠了幾百萬:“啞巴了?”
不是你不說話的嗎。
林音無奈,也不想反駁他,隻問,“裏脊你想吃什麼口味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傅辭的火卻莫名其妙熄下來。
“糖醋?蔥香?還是清蒸?”
他扯了扯領帶,覺得氣悶,聲音別扭。
“糖醋。”
林音正在擺盤,門鈴就響了。
“來了來了。”
她往圍裙上擦了擦手,扭開門把。外麵站著的人一身風塵仆仆,黑風衣上還沾著細碎的雪塊,暖意一焐,就化成了小小的水漬。他的臉色並不好看,疲憊和煩躁堵滿了眉間,原本賞心悅目的容貌也顯得嚴肅冷漠起來。
林音眨眨眼,“張助理回去了?”
傅辭把行李往門裏一推,“你想讓他上來吃飯?”
“你不想他來嗎?”她問,“從舟山機場開過來很累吧,都這樣了你還不給他漲工資哦?”
男人徑直往客廳走,風衣一脫裏麵就剩一件黑色的襯衣。袖口上鉑金踱邊的袖扣被他隨意折起,露出白皙的皮膚和青紫凸起的血管。
“可憐他就給我滾出去。”
林音說:“這是我家。”
“……”
見他吃人一樣的眼神,她目不斜視地躲進了廚房,拍拍自己的胸口,真是嘴笨,差點忘了傅辭很忌諱她有自己的住處這件事。
好在他沒計較。林音偷偷看了眼客廳,男人的腦袋擱在沙發上閉眼休息著。可能是航程漫長,那點秋後算賬也被延期。 林音剛才隻做好了一道菜,動作慢悠悠的,還在猜他到底來不來,青椒隔了夜會變蔫巴,他不來就明天再炒。現在老板都坐在家裏了,不得不做。
他大概是真的累了,等所有菜裝好上桌,都還沒醒過來的跡象。林音脫了圍裙,走到沙發邊上去打算叫他,隻是美男的脾氣再壞色相也是好看的,難得打量他睡顏,就不由得多看了一會。
“傅辭,傅辭。”
模糊之間感覺到有人在推他的肩膀,男人蹙了蹙眉,緩緩轉醒。睜眼就看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正盯著他看,小手摁在身上,真不知死活地把他推醒了。
林音看見他漆黑的瞳仁就害怕,正準備功成身退:“吃飯了,傅辭。”就被人攥住手腕壓進了懷裏。
他的氣息像不透風的網一樣將她捕捉住,鼻尖滿是凜冽的清香,她皺皺鼻子,輕輕哼吟了一聲,是摔疼了。可多情的小少爺卻誤以為這是求歡的信號,手掌摁住後腦勺就親上來了。
唇瓣是軟,舌頭卻燙。他霸道的脾性在生活各方各麵體現得淋漓盡致,接吻當然也不例外。吸吮的聲音又濕又響,聽得人臉紅心跳。他含住林昭的舌頭不肯放,直到她呼吸不足發出“唔唔”的掙紮聲。 “傅辭!”她好不容易掙脫開來,臉紅透了,唇上還沾著水光,“……先吃飯。” 身下坐住的地方已經不對勁起來,她不敢動彈。
那人從喉嚨裏溢出一聲低哼,眯著眼睛慵懶地看她。
他不說話,林音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但心裏還想著剛出爐的裏脊,便壯著膽子從他身上爬下來,不曾想還沒踩到地板就被抓了回去。
男人聲音低啞,一如既往地惡劣。 他說,“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