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歲月留下了滄桑的痕跡,幾十年的歡樂時光早已化作回憶在小豪的記憶中縈繞,那些灑過的熱血,那些生命的每一個麵孔,那段一起走過的青春,都深深的埋藏在他的內心深處。
三十年前,小豪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幾個朋友,偌大的世界裏仿佛就隻剩下了小豪孤身一人。當他獨自一人跪在好友的墳前時,內心卻是空空如也,唯一有的隻是眼中晶瑩透亮的熱淚,眼角處是被熱淚灼傷的痕跡。
寒風吹過小豪的發梢,一股涼意襲來,小豪提起身前的一瓶二鍋頭咕咚咕咚的一陣猛灌。
望著石碑上的幾個熟悉的名字,他的思緒再次陷入在沉思中,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因為他此刻早已身心疲憊。
今天,世界一片祥和,天下太平,在一處商城的大門口前坐著一名上了年紀的保安,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他顯得是那麼的不起眼,沒有知道他是誰,當初的那個英雄人物在人們的忙碌中早已不複存在。
每一個說話聲,每一個角落,甚至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仿佛都被這名保安記在腦海中,那雙眼睛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老楊!還沒下班呀!”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打著招呼走了過來。
“噢!是馬經理啊!”
老楊笑嗬嗬的看了一眼打卡機上的時間,回了一句。
“一會就下了。”
馬經理抽出一支煙遞了過去。
“老楊啊!不是我說你,都六十出頭了早該回家享享清福了,這個保安當不當也就罷了,身體要緊。”
“別!”
老楊接過煙點燃後使勁抽了一口。
“趁著身子骨還硬朗,能賺一點是一點,嗬嗬~”
“唉~”
馬經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你呀!還真是個老頑固,我要是有你這麼個父親,這輩子就知足嘍。”
說完,馬經理嗬嗬一笑,揮手告別老楊後轉身走了。
商城不大,保安也就兩個,前門一個,後門一個,再加上換班的也就四個人,一個班十二小時,月薪也就三千不到。
既然是公共場所自然什麼人都有,不過倒也相安無事,無非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什麼停錯車位之類的。
第二天是老楊值夜班,十二點後家家戶戶已經早早睡下,老楊穿上一件棉衣走出崗亭四處察看起來,慘白的月光高高掛起,雪花輕輕的飄落在老楊的白發上。
刺骨的冷風吹來,老楊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隨即緊了緊領口。
黑暗中的老楊打著電筒四處察看,忽然間!不遠處的角落裏一個小小的黑影引起了老楊的注意。
老楊當時就嚇了一跳,愣了一下神後,壯著膽子走了過去,手電不經意間掃過那團黑影,一張黑黝黝的小臉出現在老楊的視線中。
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蜷縮在牆角裏,也許是老楊的燈光太刺眼,刺得男孩將身上的報紙蓋住了眼睛。
男孩絲毫沒有注意到老楊的存在,翻了個身繼續側睡覺。
老楊掃了男孩一眼,隻見男孩上身穿著一件破爛的棉衣,衣服上還覆蓋著一層積雪,薄薄的一條休閑褲,兩條腿時不時的一陣發抖。
老楊伸手扒開男孩頭發上的積雪,指尖輕輕一摸男孩的額頭,燙得他趕緊縮回了右手,心中不由有些擔心起來。
他再也不顧那麼多,一把將孩子抱起,脫下棉衣就把孩子裹在棉衣中,老楊右掌積聚內力,手心立刻變得通紅,一股熱力透過麵子直傳男孩背心。
幾分鍾後,男孩的小臉開始變得紅潤起來。
“咳~咳咳~”
男孩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後,微微的睜開了眼睛,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老楊露出一個微笑,然後又睡了過去。
老楊露出一個微笑,心裏總算鬆了口氣,他把孩子抱回了值班室裏,看著他安靜入睡。
天快亮時,男孩就醒了過來,看著一旁沉睡的這個老頭,男孩抱起棉衣悄悄的為老楊披上,剛要縮回手時,老楊一把拉過男孩。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不回家?。”
男孩被嚇得愣了一下。
“我叫小航,我沒有家。”
老楊剛想說話,男孩突然打開門一溜煙消失在街道盡頭。
一連好幾天,男孩再也沒有出現過,老楊每天都要去一趟那個牆角裏察看一番,可始終也不見男孩的半點蹤影,不知怎的,在他心中漸漸的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牽掛,一種無以言表,說不清道不明的牽絆。
下
半個月後,老楊一如往常的值著夜班,剛披上棉衣就要出去巡查時,一個身影忽然竄進了崗亭中。
還是那張黑黝黝的小臉,還是那身破衣爛衫。
“大爺!”
男孩喊了一聲,然後從手中遞過一個飯盒給老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