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竹馨在無盡的黑暗裏,她不知道去哪裏,她回憶著她的一生及她奇怪的夢。
`當她想著她這五十多年的人生時,一個畫麵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是在醫院,她看見自己躺在病人床上臉上戴著氧氣罩,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床邊上的女兒腫著眼睛嘴裏不停的說著什麼,就這樣過了七八天,她就一直看著,她想躺回床上可有一道屏障隔著她,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以為可能等她的肉身恢複一些她就能回去了吧,她正想著就看見那個儀器開始由波浪線變成一條直線。她站起來想衝過去,可那屏障擋著她,她拍打著屏障喊都喊不出聲音,隻是看著醫生和護士急救然後蒙上白床單。她看著她的女兒哭的撕心裂肺。再然後是她的葬禮,及她肉身的火化。“能親自參加自己的葬禮看自己火化,也是沒誰了。”她知道,她回不去了。
她又想起那個夢,難道她提前托生了?她又看見了一個畫麵,還是那個小山村,從那個女嬰出生起一直往下看。因為是女嬰,不遭顧老太太待見,連名字都不給起,用顧老太的話說“一個丫頭要啥名字,賴名好養活,隨著大丫叫二丫吧,嫁人後還不是隨夫姓!”好吧!重男輕女的時代。
小丫頭長到一歲了還不會說話,一天直愣愣的,不哭隻笑。家裏人發現是個傻的個個歎氣,那顧老太太更不喜她了。本來就窮吃不飽這又有這麼個吃白飯的傻子!可想而知她的遭遇了。二歲那年被蕭竹馨上了身,好像不傻了,被那個神婆說是個好命的,可是暈過去醒來又傻了。大家雖然不欺負她,可也離她遠遠的,顧老太太不打她了可也看不慣她,有時候不理會,視而不見也是一種暴力。仍然是吃不飽,隻有她大娘和村裏的一些老人時不時的偷著給她一個紅薯或一個土豆,芸娘和顧長友就是她娘親和她爹,從嘴裏省下吃的給她,讓她沒被餓死。芸娘從那次她清醒過來一會兒就開始求神拜佛,無論哪有什麼大師,大仙兒、巫醫她都帶二丫去拜,希望二丫能再次清醒。錢花了不少卻一點效果都沒有,隻得到一句話“這孩子是個命好的”可不是命好嘛,不用幹活就有飯吃!顧老太太看見她就生氣。終於受不了了,把老二一家分出去了。分家能分什麼呢,本來就窮!地到是有都是人頭地,也就是一個人兩畝地是官府給的,古代地廣人稀,本來是人均五畝的人頭地,可生產力低種不過來種了又要交租,大部分人都選擇讓地荒著。鍋碗瓢盆分了一些、雞鴨各一隻(人都吃不飽,哪有喂的呀)糧食隻有幾斤小米、幾斤大米和幾斤紅薯,房也沒有,顧老太太說“搬出去吧,家裏孩子都大了得分房了。”沒辦法,二房隻好搬到了村尾山腳下的一個山洞裏。蕭竹馨看到這些不禁歎氣太窮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