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有人從坦克上拿來急救包。陳鋒急忙給安遠解衣,準備給他包紮。當他打開安遠上衣時,發現有一顆子彈從安遠後背穿過前胸,前胸也有大量血液湧了出來。
陳鋒一邊包紮,一邊喊叫:
“安遠,安遠,千萬堅持住。”
剛剛裹上去的繃帶瞬間就被鮮血滲透了,裹上一層,透了一層。隨著鮮血的大量流失,安遠身體漸漸涼了下來。
陳鋒抱住安遠屍體,嚎叫著:“安遠你不能死,安遠你不能死。咱們出來才一天,你怎麼就不堅持了呢!難道你不想軍功章了嗎!你不想回家看你媽了嗎!”
隻有親身經曆過戰場的人,才知道什麼叫生死弟兄。特別是看見身邊戰友倒下時的那種傷痛,那種情感,那種死別,那才真稱得上是睚呲俱裂。
吳江龍跳進坦克,不容分說地上前去搶駕駛員的操縱杆:“衝上去,給安遠報仇。”
“不行,你不會開。”駕駛員唯恐吳江龍弄壞坦克。
“我會。”吳江龍固執地說。
“會也不形,咱們地形不熟,不能莽撞。”
“什麼莽撞不莽撞,什麼狗屁地形不地形。有坦克還怕什麼?”吳江龍蠻橫地說,“你不開,就我來。”說著下手去奪。
陳鋒覺得吳江龍實在有些不成樣子了,便大聲命令吳江龍道:“你給我下來。”
“安遠讓人打死了,你們為什麼不去報仇。”吳江龍臉紅脖子粗地朝陳鋒怒吼。
陳鋒沒有理會吳江龍的出言不遜,轉向另一名坦克手,“去,把地圖拿來。”
陳鋒鋪開地圖,默不作聲地察看坦克現在所處位置。從地圖上看,目前他們所處的位置已遠離大部隊。如果按原路返回,不但追不上前進的大部隊,還有可能被轉過來的敵人吃掉。從圖上看,在目前位置的前方有一條穀口,穿過去便是塊較大平坦的山地。在山地中央,有處較大村落。從村落中有一條伸向北方的路,正好是部隊出發前設計好的行軍路線。
“過河。”陳鋒下了決心,發狠似地向駕駛員下達了衝向河對岸的命令。
坦克選擇了較淺的河灘,隆隆地駛過了河,上了對岸。奔向河對岸原來敵人射擊的地方。
這裏已變得靜悄悄,沒有一點生息。
地上躺著兩具屍體。屍體的上身均是綠色軍裝,下身是藍色褲子。扁平的法國紳式盔帽丟在一邊。
坦克在屍體旁停下。吳江龍和陳鋒跳下坦克。
吳江龍挨個在屍體上踢了兩腳,確定敵人死了,這才把端著的槍口放下,彎腰在地上揀起一枝五六式衝鋒槍,說:
“這不是我們的槍嗎?”
“嗯,看看這個。”陳鋒拾起一支AK半自動步槍說,“也有美國人的,”
“我看,這些人不像正規部隊來的。”吳江龍懷疑地問。
“那些正規軍哪裏去了?”陳鋒像似自言自語地說,忽然又像似發現什麼問題似地緊張了起來,“小吳,咱們馬上回去,情況不妙。”
“怎麼了?”吳江龍凝聚起眼神看向陳鋒。
“你看啊!我們打了兩天了,竟然沒有發現敵人的大規模部隊。這可能是敵人有預謀設下的圈套。”陳鋒解釋說,“肯定這裏邊還有更大的陰謀,萬一我們這隻先進來的部隊落入敵人伏擊圈,那可就慘了。”
“走,趕回去。”
到了這個時候,哪能說走就走呢!就是想走恐怕也難以走脫。因為有敵人盯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