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被押到祠堂,上麵烏壓壓的人頭審視著她,場景和當時婚禮一樣,隻是這次人人都憤怒不已地看著她,仿佛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
一旁的維西裏也被人按押著,盡管掙紮卻沒有用。
兩個年輕人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望向高台的眼睛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雍容華貴的老夫人被管家攙扶著沿著台階緩緩走下來,麵上慍怒一片。
戴著甲套的手溫柔地撫上嬌娘的臉,隨後狠厲地扇了一巴掌,甲套劃過去,嬌娘的臉出現了一道很長的疤。
全場出奇的安靜,都被這樣的舉動嚇住了,片刻後,維西裏生氣地咆哮,他不滿這裏對女孩的虐待。
“你們這是幹什麼?她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江家老夫人睨了維西裏一眼,隻一個眼色,維西裏的嘴已經被破布塞住。
“這是我的家事,你個西洋人叫喚什麼?”老夫人拿手帕擦擦手,“毀了她這張臉不更好,看她怎麼勾引男人?”
江家老夫人慢慢悠悠地坐上高台上的座位,低頭對上嬌娘委屈的目光不屑嗤笑。
“即日起,嬌娘禁步,那個西洋人,哪來的回哪去。”
拿起茶盞品了口茶,還是那樣的慢悠悠。
“以後再紅杏出牆,可不是這麼簡單了,我顧念我兒子遺言,才對你處置如此輕的。”
溫棠看著地上狼狽的嬌娘,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嬌娘難得有朋友給她講外麵的世界,幫她疏解心中的鬱悶,維西裏不過熱烈直白一些,他隻是想在自己回到自己祖國前多陪陪這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子而已。
他們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可是大西洋的洋流吹不到內陸的天空,舊時代的產物得不到新思想的救贖。
夜色如水,嬌娘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溫棠不知道她為什麼失眠,是因為維西裏的離開嗎?可是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愛著江津嗎?
溫棠沒有談過男朋友,或許是天生感情淡漠,連青春期時候都旖旎萌動都沒有過,所以她也不懂嬌娘現在的想法。
窗外響起來有節奏的響聲,嬌娘下床開窗,一個黑影從床邊躍下。
溫棠是真的怕了,自從上次撞鬼後,她就不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了。
還好,這個黑影是維西裏,不過他半夜來幹嘛的?
嬌娘也是被他突如其來地嚇著了,來不及趕他就被握住雙手。
“我要離開了,江家要我父親把我接走,可是我隻買到了一張船票,帶不走你。”維西裏絕望的捂臉,語氣裏滿滿的愧疚。
“這是藥,不會留疤。”他從懷裏掏出來一瓶藥膏。
“等著我,我會回來接走你的。”男人注視著女孩,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的不舍。
維西裏看著眼前的女孩,他不想離開,友情也好,愛情也罷,家裏做的生意他不想去摻和,他隻想一直陪著這個女孩。
“等我忙完家裏的事,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維西裏顫顫巍巍地從懷裏掏出來一個懷表,“嬌娘,如果以後我們認不出來對方了就拿這個相認。”
懷表是維西裏早逝的母親留給他的,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