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入骨髓的冷。
李濟感覺自己仿佛身處無盡的深淵之中,整個人昏昏沉沉,在無盡的黑暗中飄蕩,沒有盡頭。
他仿佛沒有意識一般,隻能依靠著本能,雙臂緊緊環抱著自己,仿佛這樣就能抵擋住那股令人絕望的寒意,突然,李濟好像聽見了什麼人趴在自己耳邊說話。
“喂,醒醒,醒醒”
李濟強打著精神想要睜開眼睛看看,但是他的眼皮好像是被寒霜凍住了一般,費了好大的力氣都沒有睜開。
“小姐,好像暈過去了”
聽到這句話,李濟就像落水的人,想要抓住那最後的一根稻草,身體突然湧現出一股暖流。
強撐著精神,嘴唇微微抖動著,費力的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
“救我”
言罷,頭一歪,徹底暈死了過去。
……
疼,刻骨銘心的疼
李濟覺得自己好像被皮卡來回碾過了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肌肉不再向大腦傳達著疼痛的信號。
“他媽的,我不會又死了吧”
腦海裏想著,李濟咬著牙抬起來了胳膊,手在自己臉上輕輕的拍了一下後,他猛地一下睜開眼睛。
“我還活著?”
李濟瞪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耳朵,以及自己那顆增光瓦亮的———光頭
“我就說嘛,小爺一直積德行善,從不夜闖寡婦門,拳打敬老院,隔三差五的就去足療店指導一下業務,促進她們發展。攢下來的福報都夠替唐僧去勾搭女妖精了,這再讓我死了,我不在地底下哭個六月飛雪都不算完”
“哎呦!”
李濟雖然疼的呲牙咧嘴的,但擋不住他精神亢奮啊,手在自己的腦袋頂上摩挲了幾下,才琢磨過來了,自己這是被人救了?
緩緩的按著床沿,李濟磨蹭著坐起了身子,四周環顧了一圈。
他應該是被他暈倒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的主人給救了,也不知道是給他送到哪裏,屋子裏現在除了他自己也沒有別人。
屋子不大,家具也沒幾件,除了自己身下這張床之外,屋子裏就隻有一個四四方方的飯桌,飯桌旁擺放著四條長板凳。
飯桌的另一邊則是整整齊齊的碼放著看著得有個幾百公斤的柴火,窗戶扣的嚴嚴實實的,裏麵用厚厚的棉被掖著,屋裏生著火盆,將屋子烤照的暖哄哄的。
就在李濟還沒明白過來自己在哪的時候,那扇看著不咋牢靠的木門嘎吱一聲,從外麵被人推開了。
一個戴著狗皮帽子,身穿一身長款灰藍色棉衣,外套著一個翻毛的皮馬褂的男人彎腰跨進了屋子。
李濟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憨憨的看著這個渾身落滿積雪的男人。
男人好像沒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經醒了,自顧自的打著出著哈氣,把凍的有些龜裂的手放在火盆上來回搓了搓,然後邊拍打著身上的積雪,嘴裏邊抱怨著:
“這狗日的大雪,下個沒完沒了的”
說著好像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看向了自己麵前的那張床。
男人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了,摸了摸自己凍的通紅的鼻頭,臉上露出了一抹厚道的笑容:
“還以為你還得一半天才能醒呢,不錯啊身子骨,看著不咋結實,挺抗凍啊”
李濟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臉上堆著有些討好的笑容回到:
“家裏窮,凍習慣了,大哥,是你救的我吧,我叫李濟,感謝大哥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我這凍的腿還沒恢複過來,我高低下來給你磕幾個帶響的”
李濟的社交牛逼症犯了。
男人三十來歲,個子得在1米9左右了,十分壯實,額頭很寬,五官分明,看著很精神,眼睛因為笑微微眯起來一點,看著很平易近人。
伸手摘了帽子的男人聽著李濟的話,手擺了擺,然後順勢捋了捋自己因為發汗,而蹭蹭冒著白氣的頭頂。
依舊是笑眯眯的說道:“不礙事,不礙事,碰到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不過,你主要得感謝我家小姐,她要是不發話,我也不敢把你帶回來。”
李濟忙點頭,和小雞啄米似的說道:“你家小姐真是菩薩心腸,雖沒見到,但我知道肯定是那知書達理,賢良淑德,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大家閨秀。”
李濟見男人臉上笑容更甚,知道這波彩虹屁起作用了,趁熱打鐵道:“大哥也是,你看這儀表堂堂的,就知道大哥是那文武雙全的真漢子,關鍵是這麵相慈眉善目的,我要是有個妹妹啥的,我指定和你結個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