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靜下心來,不去想別的事情。雖然軍隊派了人來醫院,但隻能埋伏在外麵。醫院裏的平民如織,大廳裏擠滿了人。OT軍車象征性地停在門口。
因為《戰時條令》,OT軍方對一般的居住區民眾並沒有搜查權,而能在居住區內生活的,大概率是某家政客的家屬,或者企業高層、特權貴族。西裝革履的男人和穿著亮麵裙子的女人在門口徘徊著,不時傳來救護車的鈴聲。
米勒看向窗外。
雖然韋嘉沒打電話來,但一種無名的擔心還是縈繞在米勒心裏。米勒坐立不安,目光遊離在窗口和昏迷的哈洛身旁。
門外的士兵敲敲門,進來詢問米勒是否需要幫助。米勒站起來詢問著街上的情況。
「沒發現什麼情況,我們一直在留守,請放心。」
米勒聽到這樣的答複後才稍覺安心,繼續望著窗外發呆。許久,才被開門的聲音打斷思緒。開門的是醫生,進來為哈洛消毒換藥。哈洛麵色蒼白,但呼吸平穩,醫生蹙額,擺手說沒有完全的把握能讓哈洛醒過來。
米勒目送醫生離開病房,唐突傳來的槍聲卻再也無法讓米勒繼續發呆了。樓下,哭喊聲,奔跑聲和槍聲交融在一起,像是雕塑摔碎的聲音。米勒抓起手槍看向窗外,軍車引擎起火,橫亙在街道上,醫院門口已經空無一人 屍體零零散散躺在地上。軍車車門上,還留著噴濺的血跡。這一切太過突然,米勒攏起金發,走出病房。樓道裏的護士瑟縮在櫃台下,除此以外一片寂靜。樓道裏,隻有白熾燈和紅色的時間。米勒深呼吸,望著樓道的另一邊。突然,一簇槍口冒出的光打在米勒腳邊,迸出的火星是黑暗中唯一能看到的。
爾後,還是死一般的黑暗和沉默。
許久,黑暗中傳來了一個聲音。那聲音,並不是米勒所熟悉的,卻在聽到它的一瞬間,心中有所觸動。
「一首爵士樂的時間,你和他隻能留一個。」
米勒頓時心如死灰。
三小時後。
韋嘉被兩個士兵羈押著來到主控室裏。昔日主控室熟悉的人早已撮成了一堆灰,散落在滿地的文件和鮮血之中。一雙淩厲的軍靴踏在上麵。韋嘉的軍服上,少校的金屬徽標已經被摘下。
讚恩摘下手套,搓搓冰涼的雙手,如釋重負般歎了口氣。
「看來,你們這幫酒囊飯袋比我預想的要好弄啊。」
「這麼大的私人武裝……你,到底是誰?」
腹部的槍傷讓韋嘉痛得吸氣。
「你沒必要知道了。你需要明白的是,現在,我們將正式以大西洋聯邦OT主力軍的名義,將你革職。罪名,特裝區看守不力,情報泄露。」
「你!」
韋嘉驚覺不對,掙紮著想要起身。可麵對讚恩的誣告,韋嘉竟然無話可說。槍口下麵,自己明顯沒有反抗的餘地。
「你這個叛黨……怎麼會有OT軍的名義…別在這裏鬼扯了!」
「哦?那麼事情有趣了。」
說罷,讚恩從懷裏拿出一封信。信筏上,赫然一枚藍色地球標誌。署名上,寫著“羅森.科恩斯特納威爾”字樣。
「叛徒!」
「向來如此。羅森如今本就是脫離了OT獨立掌權,隻要說服了他,整個OT都將被扳動。你現在沒有任何談判資本,我的少校。」
「可別以為我們隻有這點城府……」
韋嘉小聲說著,雙眼死死盯著讚恩白色的手套。
「嗯?你說這個?」
讚恩雙手拿過一枚紅色的OT軍徽。
「就算是「火星光風」,如今他們的本艦也隻聽哈洛指導。」
「你難道……」
讚恩冷笑著開口,打斷了韋嘉的驚呼。
「醫院已經在我們手裏了。至於那對苦命鴛鴦,我們不會虧待他們的。」
韋嘉再沒話說。亂糟糟的指揮室,一片死寂。
「關起來。必要時去找醫生,給他包紮傷口。」
幾個士兵將韋嘉架走。
「安達硫斯大人到了嗎?」
「安達硫斯女士剛才致電,說不來了。」
「好吧。既然安達硫斯大人為我準備了這麼一份厚禮,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醫院的暴動事件不脛而走。
警衛破開房門,來到哈洛所在的病房,映入眼簾的隻有護士的屍體和滿地的醫療器械。病床上的被子亂糟糟的,病房門被槍托砸開。
特裝區內,由泰勒軍備公司兼OT宇宙軍戰略合作理事讚恩.泰勒任特裝區總理。十五天後,順利完成特裝區對接工作。
十一月,報紙上刊登了「大西洋聯邦少校唐突叛變,泰勒新晉安理緊急上任」的標題
特裝區內的士兵,也基本上認為韋嘉已經被處死。特裝區的直屬部隊沒有收到哈洛的消息,並沒有進行返回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