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行駛著的這台由四名機組人員管理的大型貴賓艦,在伽馬航道並不多見。艙內,透過舷窗便可看到湛藍色母星——地球,這顆被雲團籠罩的人類之星。艦身,「OT聯合軍」的徽標清晰可見。
「嘶……呼。」
燃燒的煙絲在昏暗的貴賓室內格外紅亮,如同九號望遠鏡在浩瀚宇宙中所勘測到的火星圖像。吐出的煙氣,被無重力環境扭曲成奇怪的形狀。此時,貴賓艙門打開,昏黃的燈光落進貴賓室。
「怎麼了,先生?」
侍應生打開桌板,把紅茶輕輕放下。
「今夜可能會有顛簸,請上尉做好準備。」
被稱作上尉的男人並不答話,擺擺手示意侍應生離開。侍應生拿起餐盤,默默退出貴賓室關上門,艙內又昏暗下來,隻有宇宙中映入的日光。
「要離開這裏了麼…」
上尉吸掉最後一口煙,將煙蒂輕輕碾在左邊廢物盒中。
「先前都是任務之需,這次,可要常住在這裏了呢。」
此時,貴賓室的門再次打開,門鎖滑動的聲音使上尉有所不悅。此時,一個輕細的女聲響起:
「怎麼了哈洛?不習慣嗎?」
上尉站起將身邊的白瓷紅茶杯拿起輕輕呷著。
「並不。我隻是…擔心一些事情。」
女人走進貴賓室,坐在一邊吧台的高凳上,薄紗裙裹出女人身體圓滑的曲線。上尉的視線並未落在女人身上,而是轉身繼續看著舷窗外的地球發呆。女人追問:
「琺伊塔?」
上尉不再作聲。女人輕輕走近,拉起上尉的手,兩人坐在了貴賓席的沙發上。女人的金發被窗外反射而入的光線染成藍色。上尉依舊沒有動作,眼神和身上那枚軍徽一樣閃光煜煜。女人摟住上尉壯實的肩膀,將頭輕輕靠在上尉胸口。
「我知道的,這樣唐突的命令。可是,戰爭能早些結束,也未嚐不能讓人接受呢…。」
「就算臨危受命,那些家夥的嘴臉也還是令我惡心。盲目擴大戰爭規模,也隻有那些不曾親曆戰爭的神精病想得出來。」
哈洛的軍銜雖然居於上尉,但卓越的指揮技巧和為OT而戰的豐富經驗,使得上層特權軍事階級對哈洛很是青睞。身為地球大西洋聯邦戰區直屬軍官,因為一道唐突的命令而來到艱險的宇宙環境,對哈洛來說無疑是刁難,甚至是侮辱。
「你在害怕嗎?」
女人依舊挽著上尉的左臂,順著視線盒上尉一同看向窗外。
「如果那些烏合之眾的力量超出我的預料,我可能會害怕吧。」
上尉收回視線,轉向女人的麵龐。女人白皙的麵容點綴著淡淡的口紅和眼線。
「老實說,我沒想到你會跟著我,米勒。」
女人放下上尉的手臂,直起身子和上尉對視著。
「我會陪著你,一直都在。」
上尉嘴角上揚。突然,客艙內嘈雜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談話。上尉起身拿起外衣披在身上打開艙門,漂浮在空中的血液呈團狀飛過哈洛眼前。哈洛不假思索,幾乎是憑借身體本能拔出腰間的槍,才看到眼前的狀況。
這艘貴賓艦除了哈洛一行人,還有些寄身在宇宙種的貴族和特殊工作者。全部加起來,目前在貴賓艦上的人,除了侍應生和機組人員,還有二十五人。此時,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倒在地上,鮮血被擠壓成團塊狀聚集在心髒的彈孔上。正在艙外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哈洛將槍握在手中,眼神緊張地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客卿和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上前將中槍的男士扶起,機組警備人員已經押下了一個侍應生打扮的年輕男孩。地上,正是一把剛剛擊發過的GLOCK-18手槍。
哈洛向一旁的警備人員示意後,走向了那個被押下的男孩。與此同時,男孩也抬頭和哈洛四目相對。那眼神中,竟然沒有絲毫恐懼和驚惶,沒有絲毫情感,平淡得好像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