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中期,韃靼常侵擾大明山西、陝西邊衛各地,大小戰役無數,山西大同衛、陝西河套大部分地區落入韃靼人之手。邊衛指揮所部將屢有戰死,明軍隻得堅守城池,不敢輕易貿然出擊。韃靼軍氣焰囂張,動輒長驅直入,威逼京城,沿途燒殺劫掠,百姓塗炭,人心惶惶,朝廷顏麵無存。
韃靼人謀劃更大規模的戰役。欲伺機長期占據河套地區,進而與大明分河而治。
朝廷命邊鎮守軍重整隊伍,集結兵馬,從山陝、遼河等省邊鎮悄悄拉起合圍的戰線,謀劃在入冬前發起合圍反攻,一舉奪回失地,把韃靼人趕回漠北。
明軍合圍在即,軍中突然暴發疫情。大量馬匹出現麵部僵硬、視物不清,甚至後肢癱瘓,戰力盡失,直接導致反攻計劃失敗。前線傳來信報,韃靼人的主力也神秘撤出,突破明軍合圍防線,逃往漠北。
經過兵部、大內行廠(情報機構)聯合排查,彙總各路情報得出結論。
韃靼人的南征計劃中,陰謀從河州、洮州等地買通邊市馬政官員、檢疫人員,將患有媾疫的馬匹混入朝廷購買的馬匹中。經過近一年時間,媾疫在邊鎮多地傳播。戰局關鍵時刻,疫情暴發,致明軍不戰而敗。而韃靼部主力雖然也受到疫情反噬,但戰力未受大的損失,正從西部各部落調集兵力欲伺機重新發動新的進攻。
迅速控製疫情,組織有生力量,防範韃靼人大規模襲擊迫在眉睫。
朝廷大力整頓北部邊境各省馬政,勵精圖治,決心收複失地,重振天威。同時,責成兵部徹查陝西茶馬司負責邊市馬匹采買、征調、檢疫的相關人員。陝西成了瀆職貪腐重災區,河州茶馬司、平涼苑馬寺相關官員紛紛被撤職查辦,甚至判刑入獄。
兵部特派巡察使丁侍郎赴陝西全權指揮疫情防控、救治,整頓陝西馬政。
皖西七月,綿綿細雨一下就是半個多月。雲霧遮住了遠近峰巒,道路泥濘不堪。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桂花香。山路兩側的竹林、銀杏、樟樹、桂花樹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婆娑搖曳。
一小隊騎兵沿山路疾馳。
剛出姚家衝山埡口,喻先兒父子的牛車就陷在爛泥坑中不能自拔。喻先兒猛抽牛屁股,沒有效果。
你們姓什麼?幹啥的?到哪兒去的? 騎兵驅馬而至,圍住父子二人。
去茅灘場河口村的。馬醫,姓喻。喻先兒扶著鬥笠趕緊大聲回應。
都給老子滾下來,奶奶地,尋了你們三四天,跑得老子竄稀!給老子綁了!帶頭的軍官一聲斷喝。
兵士們翻身下馬,不由分說把喻家父子按倒在地,捆綁起來!
喻先兒懵了。等迷瞪過來,父子二人已跪在泥水裏,手腳被捆得死死的,全然動彈不得。
喻先兒極力鎮定下來。看穿戴裝束,眼前這些人應該是官家軍爺,便大聲爭辯:軍爺,我父子二人在鄉裏行醫,采買草藥,沒幹別的呀,咋綁了我父子?冤枉呀!
軍官二話不說就指揮將父子二人分別抬起橫搭在馬鞍後端捆結實。
我們先趕回去交差,你們趕上車隨後來,不得耽擱!軍官交代完後夾蹬催馬而去。
雨下大了。
一個多月來,丁侍郎費盡周折,打聽到六安州茅灘場有個馬醫喻先兒,名為喻巳良的,善醫牛馬,人稱師湟再世,方圓幾百裏婦孺皆知。丁侍郎親自趕赴六安州尋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