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半,一聲急促的手機鈴聲響徹了位於廣林省安慶市的廣林科技大學畢業班706宿舍。雖然整個校園此時早已沉浸在知識的喧囂中,但是對於即將畢業的學子們來說,睡懶覺似乎是麵對即將踏入的內卷社會而表現出的最後倔強。
“葉輕舟,你丫的在哪呢,限你五分鍾到我辦公室來”,一句暴躁的罵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沒等回音便掛斷了電話。
此時,葉輕舟的意識還處在睡眠當中,但身體已經脫離“主機”開始啟動,仿佛間葉輕舟體會到了莊周夢蝶的意境,在那麼一霎那,他的神識很難分辨剛才那句罵聲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待那句罵聲從耳中晃晃悠悠地傳遞到大腦時,他一股腦地坐了起來。“輔導員的電話,完了完了,這罵聲,準沒啥好事”,他一邊想著,一邊穿上衣服就往學院樓跑。
朝陽的霞光灑在這座熟悉的校園裏,學弟學妹們三五成群地往教學樓急促地走著,此情此景對於葉輕舟來說並不陌生,但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昨晚,明確說是今天淩晨,巴西世界杯八分之一決賽是葉輕舟最喜歡的德國隊對陣法國。一夜狂歡的他隻睡了2個小時就被電話吵醒了,更讓人頭疼的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這樣提心吊膽一路猜忌地跑著。
到了學院樓,葉輕舟看了一下手機,距離輔導員的電話已經過去十五分鍾了。輔導員辦公室在四樓,正在他急等電梯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色襯衣、手提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葉輕舟定晴一看,原來是夏院長,廣林科技大學建築學院一把手院長。葉輕舟不由自主地向後站了站。走進電梯,葉輕舟正在糾結需不需要向院長打招呼的時候,電梯已到四樓。
“算了,學院這麼大,平時和院長基本上沒啥接觸,我認識他,他估計不認識我的”,葉輕舟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快步走出了電梯。
輔導員辦公室門大開,葉輕舟躡手躡腳地伸頭朝裏看了看。
“導員,您找我”,葉輕舟輕聲說了一聲便小步走到輔導員辦公桌前。
其實在平時,葉輕舟因為擔任班長,和輔導員接觸機會多,所以關係一直不錯。奈何今早的電話裏,輔導員嚴厲的罵聲,讓葉輕舟也一時捉摸不透到底什麼事讓輔導員怒火中燒。
“你小子,讓我說你什麼好,你一個再有一個月就畢業的人,在網上發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大早,院領導就給我打電話,你能不能給我省省心”。輔導員王明偉目光尖銳地看著葉輕舟說道。桌上,王明偉的手機屏幕上正在顯示一篇自媒體的文章。
葉輕舟一聽是網上發布的什麼東西,瞬間明白了。原來,葉輕舟在大二的時候,與當地一家很有影響力的媒體機構黔南日報合作創辦了一個名叫“恰同學少年”的線上賬號平台。
這段合作還是源自葉輕舟的一篇《當代年輕人的熱血為什麼灑在地上》的文章,當時葉輕舟也是基於看到越來越多的大學生思想迷茫,被物欲橫流的社會風氣衝擊到了本該堅守的熱血理想而寫出的一篇隨筆。
開始的時候他把這篇文章發表在了學校的論壇上,沒想到在學生中產生了共鳴,進而被當地的其他大學爭相轉載,火了大概一個月時間。突然有一天,葉輕舟接到一個電話,對方是黔南日報,想讓他在自家的媒體平台上獨家發表一些文章。
也許這事碰到其他人身上就會以一個簽約作者的身份而結束,但葉輕舟卻用了不同常人的思想處理了這次“機遇”。
鑒於這段時間收到的很多讀者反饋,他發現現在的大學生也不全是隨波逐流的迷茫之徒,也有很多和他一樣有思想、有激情的新時代青年。奈何隨著一個著名的叛逆少年創辦的一個名叫《獨唱團》的雜誌第一期就變成了絕唱,這些年來“青年文學已死”的論調似乎定格在了每個有誌青年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