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婆子氣竭。
葉家的得瑟道:“我要是那小娘子啊,就找根繩子上吊死了算了。這沒出嫁呢,就不幹淨了,還有誰敢娶!”
“好端端的小娘子,就這麼被你們毀了名聲!”章婆子摔了碗,站起來指著葉家的鼻子就罵,“你再胡說八道一句,我就揍你了!”
葉家的瞪眼:“你發什麼神經?”
“葉家的,你忘記談娘子跟虞家是什麼關係了?好歹人也算是你半個主子!”
“啊呸!年紀輕輕一個人跑出來住了兩年,又被人擄走過,誰知道還是不是完璧,就這還半個主子?笑話呐!”
章婆子氣不過,又沒她嘴皮子厲害,當場抓著人就打。葉家的也不個會忍氣吞聲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被下了麵子,哪裏還願意忍,二人頓時扭打成一團。
雕著四五朵辛夷花的檀木盒,被桑榆輕輕推到一位年輕婦人的麵前。
打開盒子,裏麵是一隻白瓷小盒,瓷麵上是紫色的辛夷花,花形似蓮,清淡雅致,隱隱有一股近似蘭花的香味從裏頭飄散出來。
那婦人拿起小盒,放在鼻下輕輕一嗅。
“這味道真好聞。”婦人道,“先前從娘子這兒買了胭脂,回去用過了之後家中親眷們都說顏色漂亮極了。”
“這盒子裏裝的,是敷麵桃花末。”桑榆笑道,“夫人先前說是為了就要出嫁的妹妹準備的,不妨就用用這個。”
“談娘子。”婦人雙目灼灼,“這當真是用桃花做成的?我瞧著顏色真好,不知像我這年紀,能用嗎?”
說完,她低下了頭,輕輕絞著帕子,好像有些不大好意思,眼睛仍舊時不時地往那白瓷小盒上偷瞄幾眼。
“這香粉,用的是仲春時節收的桃花,陰幹之後研磨成末,再於七月初七的時候取竹絲雞血混合。”桑榆淡淡解釋道,“桃花本就是好物,這竹絲雞,又是上好的藥用珍禽,滋陰清熱,兩者合在一起用,能使麵部雪裏透紅、幹淨光潔。這桃花末夫人自然也是可以用的。”
說到這裏,桑榆的眼眸裏浮起一層明光,嘴角微微揚起,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夫人若是想要,我可以再給夫人備上幾盒,至於價錢,自然好商量。”
那夫人眼前一亮,伸手握住她的雙手:“自然!”
桑榆看著她笑。
看著侍娘懷中抱著的幾個檀木盒,夫人心滿意足地離開。
桑榆送她到門口。門外過路的男女無一不是帶著古怪的眼神,打量了眼一撚紅的招子,又看著門口顯然還未出閣的小娘子指指點點。
夫人看著門外那些異樣的目光,心底有些不忍,抬手拍了拍桑榆的手背,歎息一聲:“這世上,最傷人的就是流言蜚語。我信談娘子你是清白的,卻並非所有人都信,隻怕日後,你要麵對的會是那些暗地裏的竊竊私語。”
桑榆微微歎息。她也知“人言可畏”這四個字。當初陸琛既然敢讓下人帶著人硬闖一撚紅,分明就存了毀她名聲的惡毒心思。至於究竟是他還是月娘的注意,桑榆如今並不想多加猜測,也實沒哪個必要。
“日後的事,自然要等日後再說。”桑榆回了個無奈的笑,“我這兩年得蒙各位夫人娘子的關照,也算是賺得缽滿盆滿,假若真有一日人言可畏到我再不能住下去,興許就帶著阿芍和五味連夜搬走了。”
“那可不成!”夫人詳裝吃驚,眼睛裏帶著濃濃的笑意,“你走了,日後去哪兒再買這麼好的胭脂和香粉。大都的夫人娘子們隻怕要哭壞了。”
“怎麼不成?”桑榆眨眨眼睛,一身緋色襖裙,看起來豔麗非常,“我這兒不做生意了,定然很快會有別的人補上位置,到那時興許還會有更好的東西供夫人們用。”
說完,她送夫人上了馬車,獨自一人站在門前,望著來來往往的鄉鄰,沉默不語。
她去容氏墳前看望的時候,沿途就聽到了那些流言蜚語。阿芍氣得不行,當場就想跳下馬車去和那些人理論,可嘴巴長在人臉上,又有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他們閉了嘴,再不胡亂傳謠。
陸琛和月娘都已經伏法。她如今又能找誰算賬?桑榆想了想,左右想不出還能遷怒的人來,隱隱有些小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跪了……中秋加班後還得因為地方上的節慶繼續接連上班到下周四……
更新不會斷的,請放心,我這就繼續碼存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