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風有些大...
一聲巨響把我從夢中瞬間抽離出來,我不自覺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不知道是突然驚醒還是剛剛做了噩夢,我能感覺到我背上已經出了很多汗了。
我順手從旁邊拿起煙盒,習慣性的抽出一支煙點上,一口煙吐出,我也清醒了許多,把煙叼到嘴上,起身去廁所方便了一下,然後用盆子去接了點水衝了廁所,雖然我住的是單人間,但條件很寒酸,我倒也不在意,有架床就行了,每天累的跟狗一樣,回寢室隻想睡覺,完事之後我站在窗邊眺望這座城夜晚的樣子,8月份的廣東很是燥熱,我寢室隻有一架小風扇轉著,吹在我身上根本沒有太大的作用,我煩躁得吐出了一口煙。
對麵的廠房基本上沒有亮光,隻能隱約看見房子的輪廓,我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也不太關心時間,高中畢業之後我就跟著朋友來到了廣東,結果昨年他跑了,就留了我一個人在這裏,算了算時間,也快三年了,這三年裏我感覺我變了,不再是那個整天窩在床上玩遊戲的小孩子了,現在的我隻會整夜整夜的失眠,對工作以外的事大都提不起興趣,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消磨我的意誌,直到我徹底變成一個隻會工作的機器人。
一陣大風吹在我臉上,打的我臉有些疼,但也吹散了圍繞在我身邊的熱氣,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半個月廣東的風吹的有些頻繁了,仿佛想要吹散我心裏的一些東西。
抽完一根煙我回到了床上,這才想起來剛剛好像是被什麼東西驚醒的,我這才想起來肯定是外麵的鐵門,我住在五樓,也就隻有五樓兩側有一個小一點的陽台,我經常和老高站在陽台上抽煙,老高是我來這個廠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我雖然是個社恐,但和他很聊得來,聊些有的沒的,從女人,聊到理想,再聊到女人,還時不時給我炫耀他新買的aj。
今晚上這個鐵門好像沒鎖,鐵門是向內開的,所以一吹風就會哐哐的響,我不想讓這個鐵門加重我的失眠,我走出了寢室門,明明是夏天,但是過道裏的風吹的我打了個寒顫,我搓了搓手臂,想著趕緊關了門回去睡覺。
我快步走到鐵門邊,手剛拉上鐵門的把手,還沒等我有動作,外麵的景象便吸引了我,剛剛在寢室看外麵明明那麼黑,為什麼這裏卻有月亮?而且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這麼大這麼亮的月亮,感覺有些不真實,月光照亮了我們廠房後麵的一個湖泊,其實也就是一個大一點的水庫,看著水庫裏麵月亮的倒影,我的意識好像被它牽動了,思緒開始恍惚,我想到了很多事情,我內心的防線好像在慢慢破裂,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我的體內鑽出來,突然一陣風吹來,吹的我不禁又打了個寒顫,也清醒了許多,我想趕緊關上門回寢室睡覺了。
正當我抬頭的時候,我發現水庫的正上方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凝聚,我眯著眼看過去,那東西從一個小黑點,慢慢擴大,擴大,直到覆蓋住了整個水庫的上方。
像是...一座漂浮在天上的島...
我揉了揉眼睛,但那座島依然在那裏,雖然隔得有些遠,但我還是能依稀看見島上在快速的升起一座座高樓,像是按了快進,我的眼睛已經跟不上了,而下方的水庫也不再有月亮的倒影了,這讓我更加確信這不是幻覺。
水庫死一般的寧靜,但我的心裏卻波濤洶湧,我不願眨一下眼睛,我感覺眼前的景象是神跡,隻有神能做到。
就在這時,那座島的變化停止了,我再次仔細的觀察這座島,它更像是一個縮小的城市,像是海市蜃樓,如果照她的比例擴大,那麼在上麵的一座座樓房應該也是現實中五層樓的高度左右。
我想掏出手機拍下這一幕,才想起我全身上下隻穿了條內褲。
我立馬跑回寢室拿出手機,還順手拿了一支煙,等我跑到陽台那座島還在那裏,我對準它,按下了拍攝鍵,一陣刺眼的閃光燈之後,那座島躺進了我的相冊中,這時我也看到了手機上的時間,三點整。